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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218)+番外

许氏则是没有季衡那些风雅心思的,道,“夏日还好,冬日下大雪就不大方便了,肉类菜蔬不易送来。”

皇帝得到季衡已去西山别院的消息,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又让人送了些东西去,再过几日,他才有时间上了西山别院去看季衡一趟。

上午见了大臣,午膳一用,便出宫策马前往西山,身边一个内侍没带,只有几个功夫最佳的侍卫随行,如此恣意的行为,让言官知道,定然少不了被参奏数落。

但对皇帝来说,自从季衡有了这个孩子,似乎季衡没什么变化,他自己却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样,满身上下都是欢喜之气,带上了青年的清狂不羁。

皇帝一路策马,因是好马,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季家别院里,是时季衡正在水潭边钓鱼。

水潭不浅,没想到鱼还不小,季衡已经钓上了两条,皇帝一来,他就正好又拉上一条。

皇帝走上前去,道,“你倒是好兴致。”

季衡差点把手里的鱼掉了,一边将鱼放进水桶里,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皇帝站在他旁边看桶里的鱼,说,“怎么这般小。”

季衡道,“冷水鱼本就不易长大。这已经算是大的。”

说着,又问皇帝,“你要留下夜宿吗?”

皇帝笑着点头,“正是,所以有劳君卿收留了。”

说完还作了个揖。

季衡看他一身藏青色便装,一路想来辛苦,有点风尘仆仆的意思,也就不钓鱼了,说,“走吧,皇上,我也该尽地主之谊。”

有季衡这句话,一路辛苦就全值了。

季衡带皇帝去了自己住的院子,让人伺候皇帝洗漱收拾一番,又让上了吃的,吃的只是一份笋子肉丁面,对皇帝道,“我来到此处,发现竟然有秋笋,吃起来爽嫩,又清香,皇上您就将就着吃点。”

皇帝应了,在皇帝要握筷就吃的时候,季衡突然将皇帝的手按住了,皇帝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季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我先尝尝。”

皇帝愣了一下,季衡已经拿过筷子,自己从面条里夹了一根吃了,又推给皇帝,说,“这里没有试吃的内侍,要是这面有什么问题,那微臣也只能追随你去了。”

皇帝怔怔然地鼻子有点发酸,说道,“要是真有问题,你这么试吃了,要朕如何面对呢。”

季衡轻叹一声,“皇上,吃吧。这里没有十盘二十盘的,都是家常东西。”

皇帝第一次吃这么简陋的东西,不过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第一次吃笋子面新鲜,故而的确是觉得什么美味佳肴,也没这碗面滋味好。

晚上皇帝就在季衡这里留宿了,既然是在季衡的地方,皇帝想同床共枕自然是不大可能,便睡了旁边房里的床。

山上夜风习习,吹着松柏竹林哗啦啦地响。

皇帝躺在床上,心想,松涛阵阵,长夜漫漫呀。

所以最终没有经受起考验,躺了一阵就从床上起身往季衡的卧室走了。

季衡已经睡了,是两个宫人在他的房里值夜,皇帝来了,宫人也不好说什么,就又拿了枕头被子来,伺候着皇帝上了季衡的床。

季衡睡得迷迷糊糊,皇帝躺在他身边,他本想说两句,但是睡意沉重,一句话也懒得说,由得皇帝睡过来,被他亲了也只当成是没有发生的事。

第二天皇帝就要回宫了,不然内侍就要瞒不住,离开时季衡送了他到大门口,季衡身上披着大氅,一点看不出肚子的变化,皇帝要上马时又跑过来,轻轻抱了他一下,怕抱狠了要伤了孩子。

皇帝离开了,季衡还是有点怅然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有了孩子的关系,最近很喜欢伤春悲秋。

翁太医在太医院告了假,直奔西山,开始了照顾季衡养胎的日子。

许七郎的信一直没有来,十一娘子倒是给许氏带了口信,说许七郎已经回去了,回到扬州就被家里人押到了广州,大约是怕许七郎悔婚或者逃跑,于是婚期定在十月,几乎是要许七郎草草完婚也就罢了。

许氏将此事对季衡说了,季衡在心里叹息一声,七郎马上就要成婚了。

世事总是在变的,孩子也总是要长大。

他又看看自己肚子,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出生后会是什么样子,长大后又会如何。

因许七郎这婚成婚仓促,许氏为其准备礼物也只能仓促行事,然后让人送往广州去。

季衡将许七郎送与他的那只怀表装进了盒子里,又有一对玉如意,然后他写了两幅祝贺的字,一起封了,让许氏一起送去广州,这些就算是他单独的礼。

许七郎送季衡的东西不可谓不多,但季衡唯独送回了这只怀表,在季衡看来,有这怀表实在太贵重之意,还有一个,大约是许七郎自己不清楚的,送表实则有表白之意,季衡便不能收着。

时间很快,十月很快到来。

在许七郎成婚这一天,季衡对着南方说了几句贺词,算是庆祝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总算成了人。

十月末,西山上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雪下了整整一天,到傍晚停时,院子里已经积了不薄的一层。

京城里却只是下了雨,没有雪,不过第二天皇帝就听闻了西山下雪的事情,第三天写了一封问候信,又让送了东西上山来。

这东西里,其中就有四扇镶了不算小的玻璃的窗户,不知道是谁给的窗户图纸尺寸过去,送来的窗户和他住所的窗户是一样的。

于是工匠花费了很少时间给季衡换了窗。

其中两扇是在卧室里,另两扇在书房里。

这样既有利于采光,也有利于在房里赏景。

季衡知道这玻璃制来不易,故而写了简短的感谢信让人带了回去,顺便带了在山上摘的,他亲手剥下来的松子去给皇帝吃。

皇帝收到这松子,又得知是季衡自己剥的,自然欣喜不已,舍不得吃,用一只琉璃瓶子装起来了,同季衡的一些字画放在了一起,锁在柜子里,等着他的皇陵修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将这些先放进去。

季衡的人生从没有这段日子这么闲暇,他也有意让自己轻松些,无非是看书,然后就是做些文人雅事,日子也就过了。

进了十一月,季衡的肚子还是并不明显,只有成人巴掌大的一小块凸起,许氏当年怀孕,生下的季衡不算大,但是肚子却不小,于是她就很担忧,认为是胎儿没长好。

还去请了两位身经百战的老接生婆来询问,然后接生婆说有些娘子是孩子要出生时肚子也不怎么显的,生下的孩子也不小,让太太放心,许氏这才松了口气。

季衡倒没许氏这样的担忧,和翁太医谈了些话,又看了不少妇科的医书,知道子宫靠后或者胎盘位于后壁,怀胎都会不明显。

京里初雪时,朝廷放了初雪假,皇帝便又是一路骑马上了西山。

季衡正半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皇帝突然从外面进来,身上倒是没有雪,大约在外面脱下大氅时已经将雪都收拾了,却一身寒气,皇帝笑看着季衡,说,“朕来看你了。”

季衡有点发怔,从榻上起身,道,“在下雪,你怎么来了。”

皇帝想朝季衡走近,大约是觉得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寒气重,所以又不敢接近,道,“雪不大。我要多住两日再回宫。”

季衡叫下人来伺候皇帝洗脸收拾换衣换鞋,皇帝都收拾好了,季衡又将姜茶递给他,说,“快喝吧。”

又亲自拿了刨灰的铁钳子将暖炉里的火气给调大一些,然后坐回榻上去,将榻上的暖手炉给皇帝,说,“看你一路被雪风吹得脸都红了,用暖手炉暖暖手吧。”

皇帝在季衡跟前还挺在乎自己相貌的,于是对伺候的宫人道,“拿镜子来朕看看。”

宫女微微笑着应了,去拿了个小的玻璃镜子来捧着给皇帝看,玻璃镜子十分清晰,皇帝发现自己的脸的确有些红,不过他还是笑得开心,对季衡道,“大约不只是雪风,朕也是高兴的。”

摆摆手让宫人将镜子拿开了,手接过暖手炉捧了一下,又去拉季衡的手,发现季衡的手比自己的还凉一些,就拉着不放了,说,“朕想死你了。”

188、第五十七章

许氏现在热衷于做小孩子的衣裳,大约的确如她所说,年纪越大,对新生儿越期盼,以前怀着季衡时,她也没有多大兴致自己给孩子做衣裳,现在遇到季衡怀孩子了,季衡别说做衣裳,连针是怎么拿的都不知道,所以许氏就自己做。

得知皇帝来了,她在自己屋里也没有起身,只是说,“他们要说话,我过去也是打搅,罢了,不过去了。”

皇帝遣了伺候的宫人们都出去,房里只剩下他和季衡,他便耍起了赖来,人侧坐在贵妃榻上,看着靠在榻上的季衡,在他脸上亲了亲,说,“朕看看你肚子,成不成。”

季衡被他温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有种自己就是皇帝的江山的感觉,笑了笑,说,“要看就看,我又没有那般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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