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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193)+番外

季衡对张先生是十分尊敬的,被张先生这么一说,他面上虽无什么神色变化,心里却是起了一点波澜,因为想到了皇帝上次对他做的事。

季衡说道,“先生,您就不要问了。”

这还是季衡第一次对人说这种话,里面带着的无奈和烦躁让人动容。

张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季衡会这样说,张先生自然也就有了猜测,虽然京里传季衡是皇帝的佞臣,但是以张先生的慧眼,并不如此认为,而张先生其实还从没见过皇帝,无从得知皇帝对季衡的心意,却从季衡这次这句话里,猜测皇帝是不是对季衡有过逼迫,毕竟季衡可从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张先生不好再问,只是说道,“一直抗旨不遵并不是办法。若是是皇上的问题,那想另外的办法倒是更好些。褒姒和西施皆是陪养出来送出后造成了亡国之祸,但是也有好的。”

张先生这话隐晦地表达了他的观点,季衡眼睛些微睁大了,看了张先生两眼,他心思已然变得复杂,家里去找几个美少年引荐给皇帝吗。

上一次元宵节,好几位大人带着美貌子侄去皇帝跟前,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但皇帝也并没有动容。

季衡垂着眼睛想了一阵,对张先生说道,“皇上性情难测,先生,我并不认为如此有多好,让皇上知道我家本意,恐怕反而会惹来祸端,还是算了吧。”

张先生倒因他这话愣了一下,又看季衡眉目之间突然带上了一丝恍惚愁绪,不像是别的,反而是像为情所困。

张先生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季衡难道是对皇帝生了情,两人这是情人之间的别扭?

外面传来老仆的声音,“大少爷,赵大人前来拜访。”

这话打断了季衡和张先生两人的思考,张先生因自己的猜想心事重重起来,正好也借机对季衡说道,“如此,那我先走了。”

季衡起了身对他行了送老师的大礼,道,“今日多谢先生来劝导。”

张先生摇了摇头,道,“你是心思最剔透的,只是皇上是皇上,不是一般人,动什么都不该动情思。”

季衡听闻,神色变了变,而还没来得及解释,或者辩解,张先生已经大踏步走了。

张先生和赵致礼在回廊上遇到,赵致礼不认识张先生,只见是个挺拔文气的中年人,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也就擦身而过了。

季衡心思沉重,心情也是十分不好,赵致礼进来时,他脸上一时都摆不出笑容来,只是起身道,“季庸,你被认命参将,南下巩固海防,打击海寇,本该我去拜访你,没成想却要你先来了。”

赵致礼看出了季衡眉宇之间的愁绪,走到他的身边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只长胳膊伸过去搂了他的肩一下,道,“你我之间,何需这些虚礼。我今日来你这里,倒不是为什么闲事,而是想和你再谈一谈南方海防之法。我南下,定然不能辜负皇恩,也不能辜负天下百姓,要有一番作为的。”

季衡笑了笑,道,“天为国家孕英才,森森矛戟拥灵台。浩荡深谋喷江海,纵横逸气走风雷。丈夫立身有如此,一呼三军皆披靡。季庸你南下,当如是。我在京里遥望,盼你功成名就。”

赵致礼道,“有君卿这话,若是不能做到,男儿誓死不敢还。”

季衡伸手也拍了一下赵致礼的肩膀,道,“若是我也能南下,到时候倒想和你一起合立战功了。”

季衡这话带着些期盼,更多却是抑郁之情,赵致礼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抑郁,因季衡不是个会抑郁的人。

不过他也是知道季衡多次抗旨不遵不入皇宫之事的,外人自然是有看笑话之嫌的,觉得季衡这是恃宠而骄,看皇帝什时候和他闹掰,但赵致礼知道季衡和皇帝之间是君子之交,没有那些龌龊关系,但此时看季衡这郁郁之感,而且眉目之间带着的一股说不出的媚人之气,就如张先生一般怀疑起皇帝是不是对季衡做了不合君臣之礼的事情。

虽有此猜测,赵致礼却不会问,说道,“有君卿你这句话,我倒是盼着你做我的军师了。”

季衡这才笑了,道,“好。”

两人坐下谈起正事来,季衡说起正事,才能将和皇帝之间的那团乱麻抛开,心绪舒展开阔起来。

167、第三十六章

赵致礼要下福建去招兵,所以并没有在京里磨磨蹭蹭,那天和季衡谈论了很久,男人对于建功立业的豪气渴望和自信谋划,让两人都忘了时间,也让季衡从低压里走了出来,不过那一次和赵致礼的见面,也就算是告别了,赵致礼过了几天就拿着皇帝的圣旨南下了。

这个时代,离别是常有的事,季衡倒没有多少愁思。

只是赵致礼出发那天的早晨,他多看了一会儿天,然后想,赵致礼大约已经飞骑出城了,他也该去翰林院做事了。

随着天气热起来,大皇子最近身子骨不大好,断断续续地生病,简直有要夭折之嫌,别的孩子这么九、十个月的时候,都是可以到处爬的了,有些甚至可以攀着东西站起来了,但大皇子要到处爬都还有点困难。

因为此事,徐太妃就怪罪起季贤妃对待大皇子不用心起来,说她没有将大皇子养好。

因为季家势大,徐家和季家在明面上现在还是不能闹起来的,所以关于大皇子养育这件事,徐家在朝中之人都没有发话,而季家自然不能推脱养育大皇子之事,在徐家没在明面上说此事的情况下,季家也是没法说什么的。

其实季府知道皇帝有借大皇子之事挑拨季徐两家的意思,而且上位者的心思,自然是想做到权利平衡,而不是下面的人都串通一气,所以季家就扮演了这个来平衡平国公徐家的角色。

于是徐太妃发难说季贤妃没有将大皇子养好之事,季家是什么怨言都没有,只是不断在宫外找如何养育早产体弱孩子的法子,以示对此事的上心。

季贤妃伺候教养着大皇子,大皇子长大些了,也有了些灵性,时常对季贤妃笑,而面颊圆团团,粉嫩嫩的他,已经有了十足可爱,即使季贤妃最初对他没有母爱,现在也有了感情了,不仅是出自职责,而且是出自爱意,也不可能不好好养大皇子的。

所以她是任由徐太妃发难,只是一天到晚地伺候孩子,对徐太妃的发难是不理不睬,让徐太妃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皇帝是个冷静过头以至于感情都有些匮乏的人,本就感情匮乏,又深深地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对外人,他就更是感情匮乏得很了,对大皇子自然也就缺乏一般父亲的那种父爱,但是大皇子最近总是生病,他也没有躲懒,还是经常去看大皇子的。

季贤妃也不闲着,一边好好照顾大皇子,一边也旁敲侧击,想要皇帝给她生母赐予诰命。

给姨娘赐予诰命,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只是在于皇帝的一句话,不过,她也知道,皇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发这句话,这毕竟本身是碍于礼法的。

季贤妃虽然旁敲侧击不少遍了,但皇帝却当没听懂,甚至之后到季贤妃那里去的次数还烧了,季贤妃于是也只好先偃旗息鼓,等待下一次时机。

时间到了六月底,季衡不知道是天气热起来了,还是身体又不好了,他嗜睡不已,而且身子总是发软,有时候还容易眩晕,他最近没有再吃宜阳之物,但是这种症状也丝毫没有减弱。

但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不能总是日日告假,即使身体很不好受,他还是只得去翰林院上值。

这一日他正好在翰林院上值,他最近的职责是跟着一帮老翰林一起做前朝史的修撰初期工作,其实大雍已经大规模修撰过一次前朝史了,但是最近皇帝又有意要精读前朝史,那么就要将前朝史做个概括,去粗取精,专门为皇帝修撰出一部前朝史来,因为皇帝没有那么多时间读之前修撰出的那些史书。

季衡因为和皇帝之间的那点事,其实很想静下心来做学问,加之他总是推托侍讲之事,又自己要求,于是就来做这前朝史的修撰了。

而老翰林们也愿意季衡来修,因为季衡做过皇帝的伴读,知道皇帝读史的口味,便不至于因为修出的书里有皇帝忌讳的地方而摊上罪名。

前几任皇帝时,并不是没有因为修史正好出了皇帝忌讳的地方,以至于修史的人被降罪流放的。

皇帝来了兰台阁,这是朝廷外朝的藏书阁,季衡最近在这里。

兰台阁为了防火,都是用石头修建的,而且周围有引的活水环绕,怕高大的树木会引来天火,所以这里没有种大树,不过矮小的树木倒不少,又有好些大水缸里,面是已经开得粲然的荷花,环境倒是优雅。

皇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一次这里给他的感觉却是最不一样的,原因只是季衡在这里。

兰台阁环境优雅,但是里面的人却不多,门房里值守的官员正在打瞌睡,皇帝虽然驾临,却也没有高声声张,他穿着赭色常服,身体挺拔修长,面色平和,前面开路两个侍卫两个太监,身后也是侍卫,不过除了皇帝龙靴的声响,侍卫们却不敢发出太大的脚步声,于是在没有唱礼太监唱礼的情况下,当皇帝走近了那值守官员才发现他,一看到穿着皇帝常服的皇帝,他瞌睡就全醒了,飞快地跑到皇帝跟前跪下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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