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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182)+番外

季衡又收起了笑容,轻叹了一声,道,“以七郎的文采,我觉得进二甲也是稳稳当当的,却挑着这个时候发水痘。”

许氏也神色黯了一下,道,“这也是命呀。”

要是许七郎能够榜上有名,许氏肯定只会更高兴,毕竟许七郎也是她带大的,一下子带大了两个进士,其中一个还是状元,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季衡对于中了状元,并没有丝毫狂喜,季大人回家之后,也只是和他故作平淡地说了这事,季衡则是真平淡地道,“儿子只有为官一途可走,自己中了进士进入官场,总是要名正言顺些。”

季大人听出了季衡这话里的淡淡的讥嘲味道,让季衡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的,只是因为当年季大人送了儿子入宫去做伴读而已。

当晚季家自己家里就欢喜地做了庆祝,季衡的优秀让六姨娘压力很大,看了璎哥儿,璎哥儿的确已经是普通人无法比的聪慧了,才七岁,就已经熟读了论语和孟子,而且已然可以作诗,但和季衡比起来,六姨娘依然觉得不如。

故而她这一天并不是多么高兴。

五姐儿已经说了亲了,春节时候说成的,是和一位清贵的翰林家的第三子,这第三子是嫡出,又是小儿子,倒是受宠,而且文采风流,已有举人功名在身,也参考了这年春闱,不过没有中,不过他才二十岁,年纪尚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所以也没有太伤心。

五姐儿看到季衡这般得意,而自己的未婚夫却落榜了,她倒没有嫉妒之意,只是觉得从没见季衡过过一天轻松日子,不由想,他夫君可能也是,以后嫁过去,倒也并不是非要他为官不可,能够过些小日子就好了。

看惯了家中父兄的辛苦,姐姐在宫里的步步小心和处心积虑,她倒是对权势没有什么追求了。

160、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放榜后,季衡位居榜首,作为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再加上他和皇帝之间的那点暧昧的传言,自然是让他备受瞩目。

放榜后,皇帝就安排了琼林宴,作为奖赏和庆贺。

这次琼林宴并没有安排在凤翔殿,而是安排在城东湖边高地上的御苑行宫里。

从城门出去到这行宫,骑快马也要大半个时辰,坐马车得花费一个多时辰了。

这里是皇家的一个小花园,里面假山池水,亭台楼阁,绿柳成荫,花木成行,因为赵太后十分喜欢牡丹,这里边还培育了很多牡丹,只是没有宫里的伺候得好,开得不如宫里的绚烂,却也因地势宽广比宫里的规模更大,而更有一种花开如云的美感。

这个时节又正是牡丹开放的时节,所以将琼林宴安排在这里,就更是一种美事。

而且这里还有着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温泉,泉水很适宜养身,但是又不至于要到皇家汤泉山行宫那么远的地方去,所以受皇帝的欢迎是一定的。

在皇帝没有自己掌权前,他心里估计也有觊觎这里,但是当时这里是作为太后的专用,他是没有来的,现在太后被软禁起来了,他就将这里改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将琼林宴安排在了这里。

将琼林宴安排在这里,自然并不只是他对这次进士们的重视和宠爱,更多是对季衡的祝贺。

作为一甲榜首,季衡免不得要打马游街让人观瞻,不过他只走了很少一段路,因为季衡名声太大,京城里几乎是倾城而出去追逐和观看,完全造成了交通拥堵,即使派了军队维持秩序和保护这三人的安全,也有些要控制不住场面的样子。

季衡一身红衣,眉目如画,又被太阳照得满脸泛红,的确是好看的,不过因为人们太热情,他简直有要重复“看杀卫玠”之虞。

季衡深受其苦,面上还要保持笑意,街边的人们完全无视了榜眼和探花,只是叫着季衡的名字,而且纷纷小声议论着季衡的长相,不过季衡并不认为这里面有多少尊敬,大家还是更多喜好八卦,即使他不是状元,只要什么时候游个街,估计也能有这么多人来围观,原因不过是他和皇帝之间的那些暧昧传言。

皇帝正在去行宫的路上,禁卫军护着皇帝一路前往,有侍卫骑马飞快地到了皇帝的御辇后面,对着大太监柳升请示之后,就被放行上了前,御辇停了下来,侍卫下马跪下行礼后就说了京城季衡他们的境况,又道,“只怕再如此游街下去,要出大乱子。林大人的意思是,可否停下来。”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看杀卫玠的典故,所以一听来报信的侍卫这么一说,就又惊讶又担心地说,“那让赶紧停下来,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知道季衡身体不好,要是这么骑马晒一路就病倒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皇帝担心着季衡的状况,就让侍卫赶紧去回信说不用再继续游街了,而且还让柳升去办,让太医院里的翁太医赶紧去接住季衡,给他看看病,别出什么事。

皇帝一直到了行宫都还在担心季衡的身体,而且有点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有先想到这种可能性而让季衡以病告假免了这样的游街。

皇帝在行宫里安顿下来,已经又有侍卫飞快来报,说游行已经结束了,新科一甲三人都没什么事。

然后柳升也进了房里来对皇帝道,“翁太医那边回了话,说季状元无事。”

皇帝这才放下了心,想要赶紧传季衡过来,又怕他一路劳顿累到了,便也就没有传他。

琼林宴是在下午开始,陆陆续续地这一科进士们也都被接到了行宫,季衡到得算是稍晚,他上午打马游街出了一身汗,所以回家去洗了个澡换了里衣才又过来的。

在行宫的天香园,里面正是一片牡丹竞相盛开的盛况,因皇帝赏赐,此次琼林宴,一共有三十多个人参加,包括一甲三人,和二甲的前三十名,所以此时天香园里有不少穿着红袍的新科进士在赏花谈天。

季衡刚进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毕竟他是这一科的进士,出于比较的心思,大家也都去阅读了他那随着榜单一起被流传的魁首卷,作为进士,大多数都还是心高气傲的,不过对于季衡那份魁首卷,即使在文无第一这种思想下,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承认季衡的魁首卷的确是不错的,所以对这位以貌美而闻名的少年,大家就更多了好奇。

季衡一时和一众人等应酬着,这次位列二甲第九的彭桑站在人的外围看着季衡,他是个清清静静的性子,自从李阁老下台之后,他家因曾经和李阁老家里有联姻,也受到过一些影响,好在他这次中了进士,大约对家族的起复还是会有好的影响的。

彭桑微笑着看了季衡几眼,发现季衡忙于应酬,他便又低头看花,季衡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季衡和他只算是相识,没有任何深交,不过他还是专门走到他的身边和他行礼道,“清君兄。”

彭桑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不由略微诧异,也赶紧回了个礼,“君卿贤弟。恭喜你了。”

季衡笑着道了谢,又互相恭喜了一阵,然后说了几句闲话,就听到唱礼太监道,“皇上驾到。”

于是一应新科进士都赶紧进了园子旁边的大殿里去,按照位置站好,又等了一会儿,太监又唱了两遍“皇上驾到”,皇帝才真的来了,一应进士这才赶紧下跪行礼,然后太监唱了“平身”后,大家又才起身。

皇帝在几位老臣的跟随下进了大殿,十分端正地坐在皇位之上,姿态是十分沉稳的,看不出他还未及冠,不过他脸上带着笑意,在尊贵里带着和善。

而几位阁老也都在,连这次的主考和副主考也都在,在皇帝坐下后,也让他们都坐下了。

皇帝说了些场面话就开始赐宴,琼林宴对于这些来参加的进士们来说是一生的大事,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大约只是他一日的一个行程罢了,不过这次他也是十分关注的,皇帝记忆力十分之好,他竟然能够记得这前三十三人每个人的名字,于是每个人他都要叫上前去询问两句,如此表示对进士们的重视。

而且他是从最后往最前叫的,第一个被叫的二甲三十名祖籍是贵州,被皇帝点名叫上前的时候,心中十分吃惊,好在皇帝将每个人都关怀了,才没有让他战战兢兢地想自己作为此处最后一名怎么会如此受到皇帝关注。

最后一个自然是季衡,季衡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对答,皇帝问别人都是他们的家中情况,或者赞扬其殿试中答卷中的精彩之点,问季衡却是,“上午没有累着吧。”

季衡行礼之后,低眉顺眼地说,“多谢皇上关怀,并未累着。再说,榜眼刘伯儒刘兄年岁较长,更应得到关怀才对。”

刘继宗,字伯儒,已经四十七岁了,因为皇帝喜欢用年轻人的缘故,所以刘伯儒已经算是来参加琼林宴的人里年岁最大的了。

所以季衡有此一说。

但季衡这么说了,倒让刘伯儒有点不自在起来。

皇帝看了刘伯儒一眼,果真关怀了一句,刘伯儒只好又出列行礼回答,季衡也就转移了话题,入列不再和皇帝说话。

他实在不想在琼林宴上皇帝也对他表示不一般的关怀,惹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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