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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90年代帮我老爸赶情敌(233)+番外

凯哥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就是担心他家的那条布什狗。好在房东太太答应会照顾它,包管等顾老师回家,小布什只胖不瘦。

白色的,带着油渍的饭粒在玻璃窗上炸开,还有青黄色的小油菜的菜皮,看不出是猪肉哪个部位做出来的炒肉丁也黏在玻璃上,墙皮上,缓缓地滑下,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教导主任骂骂咧咧,骂学生们不懂得珍惜粮食,却只字不提把自己办公室的那个微波炉贡献出来的事儿。

总算有心疼孩子的家长买了十多台微波炉和饮水机送到学校门口,经过消毒后被搬了进来,放在食堂外头的走廊里,解了燃眉之急。

到了第二周,人心渐渐地开始浮动。

在上政治课的时候,讲到一半的女老师突然扔下书本,捂着脸跑了出去。

原来上课前她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她那才三岁的小女儿今天下楼时把腿给摔骨折了,当妈的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时候不在孩子身边,一时撑不住了。

除了高三还坚持每天至少八节课,高一高二的学生在下午三点就能放学。这是附中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毕竟附中连寒暑假两个假期加起来一共才放一个月时间,何曾如此放纵过学生。

不过现在学校领导们要面对的情况是,不止孩子们承受不住,老师们也逐渐承受不住这无尽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恐惧和幽闭了。

小卖部里那只有平日里高一新生才会光顾的投币电话机,如今成为了香饽饽。中午也好,晚饭之后也好,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小卖部不得不临时在电话机前竖起了一块牌子,规定每个人最多通话三分钟,不得追加投币。

范侠和丁哲阳的手机这时候就成了香饽饽,每天晚上手机回到他们自己手里的时候,差不多都没电了。同学们也不好意思占他们的便宜,又觉得给钱未免太见外,于是就用各种零食汽水作为“话费”补偿。

小卖部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卖空了,方便面,饼干,面包,连厕纸和卫生巾都断了货。老板一开始还想加价,某天一早,最普通的农夫山泉矿泉水涨到了五元一瓶,不过当天下午就降了回去——在他见到了有学生用盛满了水的垃圾袋,砸了后勤科长的脑袋后。

“啊啊啊……”

几个男生在走廊上疯狂地跑来跑去,是隔壁班的同学。他们的班主任老师请假了在寝室休息,今天周五班会没人管他们,教室里沸反盈天,几乎炸开了锅。

隔壁班主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退休后返聘来的特级教师。平日里瞧着身体不错,上回校运动会还给大家做拔河项目裁判。这回一隔离,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一下子全部都冒出来了。

附中里像老太太这样返聘的年老教师为数不少,很多人都有基础疾病。关在学校这几天,随身的药都吃光了。学校没办法,只好求助到镇政|府,请他们派医院人员给送点药来。

即便如此,很多老教师的课都停了。学校毕竟不是资本家的血汗工厂,不能硬逼着生病的老师上课。

高三年级的这栋楼是和别的年级分开的。连高三都闹成这样,宁小北他们几乎能够想象其他年级都已经散漫成什么样子了。

据说高一高二的晚自习早就被取消了,孩子们下了课就是踢球,打牌,互相追打。学校甚至开放了多媒体教室和电脑房,允许他们每天上网一小时——不过座位有限,需要提前预约。反正除了不能出校门,所有之前在学校里不能干的事儿,那些禁忌的事儿,现在似乎都半开放了。

四班也有学生蠢蠢欲动,这时候,宁小北站出来了,走到了讲台上。

“我知道大家心里很痛苦,觉得憋着一口气。想要发泄,想要怒吼,想要打破什么。”

今天是周五,他是班长,要负责主持每周班会。

“但是我们是高三,今天已经是三月头了,六月就要考试了。”

从恢复高考的1978年开始,往年的高考都是7月份的7、8、9三天。而从他们这一届2003届开始,改为6月高考,并且作为惯例长久地实施了下去。

其实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都暗地里偷偷地想着,高考会不会延期,至少应该会改回七月原来的时间吧。

但是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宁小北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心存幻想的余地。

“班长,如果只想说这种话的话,就别说了吧。我们不想听。”

班上几个刺头男生发难了,压根不给站在一旁的顾凯歌的面子。

“这么说来,可能有些老套,不过我并不想大家将来为今天的放纵而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