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没事没事，我找好了专家，专家确诊准备手术方案，有一两天的就能开刀了。”
韩宇速度很快，车子直奔医院而去。
“我爸我妹妹这几天在家好不好啊。”
“我天天去，都好着呢。你这样了还问家里情况啊，不累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开个刀切掉了，我就好了。又不是该死的病，太小看我小强一样的身体素质了。大病小病不断，但是我就不进鬼门关！命硬着呢。”
岳涯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不看东西他就不会天旋地转。也就不会恶心。
“没事儿，还会跟我抬杠呢。”
“那是，我还能跟我老公秀恩爱呢。”
岳涯摸索着抓起洪十六的手。
“看，戒指，我们在赌城结婚啦，我老公赢了好多钱给我买的婚戒。你小子，我新婚大红包呢，啥时候给我。”
“我给你们俩再办一次婚礼的了。”
“恩，我要发一条微博秀一下我老公给我买的钻戒，终于有机会让我嘚瑟了。就许女人有老公啊，就许女人有钻戒啊，看我，老公钻戒我都有。”
“真欠揍。”
“不行！病好以后你上网的时间也要缩短。”
“老公管得紧，谁让我是最听话的老婆呢。”
岳涯鬓角流出汗，靠在车座的头挪到洪十六怀里。
洪十六能感觉得到，他的额头温度很高，可就是手很凉，一层层的出汗，脸色发青了，皱紧眉头。
拍了下车座，韩宇看过来，和洪十六交换一个着急的眼色，重踩油门，加快速度赶去医院。
“我觉得我就是九条命的猫，一出生没有冻死，长大以后没有让岳山岳石毒死，身体不好没病死，李瑾，原建设，原邦，于梦笙，我耗掉了七条命，这次脑子里长这么个瘤，又耗掉我第八条命，往后，我就一条命了，要好好活着，不然可没有命让我去浪费。”
岳涯睁开眼睛，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医生说他脑垂体瘤体积有些大。发觉不适的时候没在意，一直涨一直涨，长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也就到了危险的时候。
“九条命积攒下来的好运气绝对让你以后顺利。”
“好运气让我老公这么爱我。以后真的要好好听话，不熬夜，不抽烟喝酒，积极运动。”
“你要这么听话的话，我每年抽出一个月陪你到处转转。”
“为这也要一咬牙一跺脚的熬过去。”
说着熬过去还是疼的闷哼一声。
“马上开刀吧！”
赶紧的吧，这也太疼了。
还好韩宇提前都安排了，直接住进去，医生做了检查也是和国外医生一样，脑垂体瘤，体积偏大，需要开颅手术。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一早，医生通知病人家属开一个碰头会，说一下手术中的也许会遇到的意外，医生说体积偏大，位置也不太好，有可能造成脑脊液鼻漏损伤脑神经。
就是说，也许会傻了、
虽然概率很小，但不是百分百，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洪十六一直点头，没事，只要人活着就行。
“漏就漏呗，反正我有老公养了。傻了还不用去琢磨怎么写东西了。我和你说，有时候卡文，我都觉得自己特别傻。现在我出版的几本书都在筹划拍摄，也没有开新的小说，没有挖坑让读者跳下去，不算坑读者。良心过得去。真要有什么小概率的事情发生，我就当提前养老。”
岳涯眼睛额头覆盖着冰袋，这样可以减少颅压升高造成的疼痛。摸索着抓住洪十六的手。开导着洪十六。
“老公，手术单你就放心大胆的签字，不要有顾虑。没事啊。给我十天时间，绝对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婆。”
“要剃光头。”
“光头我也是最帅的。”
洪十六摩挲着岳涯的手心，心态放平和，小手术，不要紧张担心，不管什么样子都会把他接回家的。
“要不要咱们也恩爱一把，都剃了光头。两个去了皮的鸡蛋。”
“长一层头发茬像两个猕猴桃？我不出门一个月也就长得比现在还帅，你进进出出的人家顾客还以为你是刚放出来的呢。咱们恩爱不在头发上。在嘴上。来亲我。”
嘴巴撅起来洪十六凑上去吧唧吧唧亲了好几下。
看着岳涯嘴角甜甜的笑，拉在一起的手，他苍白的脸，洪十六心里发酸。
“大宝你快点好起来。”
洪十六蹭了蹭岳涯的脸，抱住他的脖子。
“每次你进医院我都害怕，就怕你这么躺着，心疼你也不能替你疼，不能替你病，我什么都做不了。总觉得你太累了，好的坏的这么多事儿你都经历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生病了，你给我一辈子时间好好疼你。”
“肯定好好的呀，不会再病了。以前我就是觉得年轻身体不错，头疼身体也扛得住就没在意。这次长教训了，以后一定听话，不再瞎折腾了。”
岳涯就和所有年轻人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自己身体好，熬夜也习惯了，还一直有偏头痛的问题，也没往心里去，就算是身体不舒服发出预警，也没在意过。到现在了才后悔。才知道底子薄弱，长期超脑力劳动他也受不住。
洪十六又亲了他一下，岳涯拍拍他的后背。
“关键医生说了，脑垂体瘤有的会影响性欲，我身强体壮的年纪不能跟你夜夜翻红浪，等我老了想翻翻不动，多大的遗憾啊。”
“我怎么跟你煽不了情呢。”
刚想好好说话，他就胡说八道。
“煽情干嘛呀，小手术，就像切阑尾一样。”
也是，整的那么悲壮干嘛，一切都会很好的。
一早八点手术，护士早早地就给他剃掉了头发，西西摸着岳涯的脑袋亲了好几口。
“大哥。你的脑袋像倭瓜！”
“这谁家小破孩子啊，倭瓜你都知道。”
西西笑着。
“你家的你家的，我是你妹妹呀。韩宇大哥带着我去农家乐玩过，爸说那是倭瓜，就是圆圆的白白的那种、”
“等我好了就罚你写作文。”
洪十六也凑上去，用力亲了几口他的光头。
“哪怕是倭瓜，也是最帅的倭瓜！”
“你少来啊，你刚才对着我脑袋拍了好几张照片了。”
“这是法宝，你以后要是不听话了，我就把照片发出去、”
岳涯欲哭无泪，这什么老公啊，什么破妹妹啊。
护士进来推他去手术室，岳涯还跟洪十六打嘴仗，丑照删掉！我是大作家，我是大文人，我们文人都清风傲骨，任何有损形象的都不能有。
就连护士都笑着。
“岳先生心态这么好对手术有帮助。”
洪十六一直拉着岳涯的左手，跟着病床走，西西拉着岳涯的右手，蹦蹦跳跳的跟在一边，哥三个嘻嘻哈哈笑闹着，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洪十六摸摸岳涯的脑袋。
“大宝，咬咬牙这就过去了。不怕啊。我就在外边等你。”
“你也别害怕。一会我就出来了。”
洪十六又一次亲了下岳涯的嘴唇。
麻药的药性上来以后，岳涯开始昏沉沉的要睡过去。
出生没有冻死，岳山岳石没有毒死他，他病那么久都没死，李瑾死了，原建设，原邦，于梦笙，原志国算不算他弄死的呢？不算吧，原志国还没有真正到判刑的时候，但原志国能有现在的下场也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再加这次他的病，九次了。
猫有九条命，遇到危险能逢凶化吉。
他也是一次次遇到危险，一次次杀人，逢凶化吉。
老天爷让他不到三十年的生命里充满各种磨难各种巨大惊喜，高高低低，起起伏伏，能想的到的想不到的他都遇上了，敢做的不敢干的他也都做了。
猫，致命危险九次以后，会死。
他呢，他身上会不会真的发生小概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