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多了，脑子里边也不再闹糟糟的各种耳鸣头晕目眩，岳涯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看到镜子里的他自己。
发青的脸色，嘴唇很浅，他带着一种很不健康的病态的苍白，睡不好有了黑眼圈，一直以为是水土不服，时差问题，洪十六每天都给他量体温，询问身体哪里不好，抓紧时间让他休息，可再多的关心照顾，似乎也挡不住现世报的来临。
鼻血再一次流出来，在苍白的脸上尤其显眼。
岳涯笑了，擦掉鼻血坐到马桶上开始抽烟。
也许真有老天爷吧，也许天地间真有一杆秤吧。他杀了人，所以他身体要坏。
就说呢，那些事情有惊无险好运气一直在，几次就要暴露的时候都能顺利的遮掩过去，能成功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些运气是用身体健康换来的吧，就算是法律没有惩罚他，可还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孱弱的身体，又或者这条命。
幸好，这报应到他身上了，没有让十六身体出问题。
就说嘛，身体一直不好，能活着就很费劲了。近几年身体素质不错，还以为大有改观了呢，看来是让他病一场大的。
积攒着七龙珠能召唤神龙，他积攒着小病小痛，以为没事没事，这是闹来个严重的啊。
哎呀，好不容易求来的异国之旅，还想好好度蜜月玩一个月的，看来也要提前回去了。
没活够呢，要回去抓紧时间治疗，还要陪老公过一辈子呢。
最绝望的那几年他每天都在等死，可就是没死。
现在他不想死，他比什么时候都有旺盛的求生欲，想活着，活很久很久。
手机搜索着他的症状，脑部各种恶性疾病似乎都和他的身体症状对应的上。每对准一个症状岳涯的后背都会冒出冷汗、
不想死，想活下去！真的特别想活下去！还有机会吗？
洪十六累着了，后背上都是岳涯留下的吻痕，亲热折腾两个多小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感觉岳涯又躺回来，靠近身体。把岳涯紧紧抱在怀里，嘴唇贴着他的额头亲了亲。
“怎么了？”
半睡半醒的问了一句。
岳涯往他怀里钻。
“冻着了吧，怎么这么凉。”
洪十六摸到岳涯身体发凉，把被子都盖在岳涯身上。
岳涯亲吻着洪十六的脸，把他抱紧。
“又撒娇。”
洪十六真以为是岳涯半夜做个噩梦啥的撒娇要抱抱，轻拍着哄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天亮再说吧，让他睡个好觉。
洪十六一早起就换上西装，打扮得精神抖擞，岳涯冲了澡出来被他盛装的样子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也吞进肚子。
“这是干嘛。”
“换衣服。快点快点。”
洪十六早就找出了岳涯的西装，他收拾行李的时候都带上了，七手八脚的脱了岳涯的睡袍，把衬衫往他身上套。
“你瘦了。这几天累着了？”
衣服一穿洪十六就皱了皱眉头。瘦了，比来的时候瘦了一小圈。
“我，，，”
看到洪十六再低头给他扣纽扣，打领带，岳涯把话吞进肚子。今天不搅了他的兴致。
“吃的不习惯。”
“回过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找补回来。你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还好吧。”
“那咱们就早点回去，在这玩两天就回去，再瘦下去我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拎着西装外套给他穿上，抚平领子。
“很帅。”
岳涯笑了，笑得有点得意。
“走，带你去玩好玩的。”
酒店外正好赶上花车巡游，他们俩就被热群的游客包围了，紧紧地拉着彼此，跟着游客们追在花车后边，也不知道谁塞给他们两瓶啤酒，一路欢歌一路大叫，周围的游客们一个比一个热情，穿着小裤衩跟着音乐扭腰晃臀激烈亲吻。
岳涯也被这气氛感染了，笑得可开心，一把扯过洪十六，搂到怀里就用力亲吻。
气球，彩纸，音乐，热浪，人群，哪哪都是欢天喜地，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花车巡游，反正一起嗨就行了。
岳涯扶着洪十六的腰随着音乐扭动着屁股，洪十六回头会和他贴着耳朵耳语，在交换亲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洪十六拉着岳涯离开热闹的人群，不再陪着巡游的游客们继续往前了，而是钻进了小巷。
就像在异国他乡私奔，手牵着手一路小跑，横穿竖穿，也不知道转到哪了，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教堂。
洪十六推开了教堂的门。看到神父在教堂内做祈祷。
“我们结婚！”
英语一直很蹩脚的洪十六，这句话说得特别好。
洪十六眼睛放光，拉着岳涯的手一直走到神父面前。
“我们结婚，麻烦您给我们主持婚礼。”
在赌城，任何婚姻都是自由的，怎么结婚都可以，有个神父有个教堂有对戒指这就足够了。
岳涯看到教堂的时候隐约猜出来了，他们会有一场婚礼的。
神父很和气的去做准备，洪十六从门外偷了两朵盛开的鲜花，插在西装的上衣口袋上，摘掉岳涯头发上的彩纸。把他有些松开的领带紧了紧。
“结婚吧。嫁给我。”
“结婚就是一辈子，不会有离婚分手的时候，一辈子我也就这样了，赖着你需要你照顾，会很麻烦。”
“我愿意。”
本以为他们不会有婚礼，岳涯说我想嫁给你，那就跑到国外，找这个宽松的地方结婚，也许离开这里婚姻就不会被承认，但是我们彼此心里承认就好了，我们结婚了啊，正式的结婚。
简单的只有你我，只有戒指，没有观众和亲人，只属于你我的婚礼。
简单的就连手捧花都没有，还是偷偷从外边摘的玫瑰，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有些激动地听着神父说，无论疾病，贫穷，富有，你们都不分开。
洪十六用力的点头。
“我愿意。”
神父看着岳涯，岳涯嘴动了动，用力拉紧洪十六的手。
疾病吗？疾病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吗？
“但是我病了。”
岳涯无奈的苦笑着，笑容很苦。
“我想和你白头到老，可是我怕先一步离开你。我没办法在这时候说疾病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有时候挺讽刺的，天灾人祸，他们俩在一起总是经历各种胆战心惊。好日子没几天又出状况。
洪十六鼻子发酸，很努力地挤出笑容。
“咱们结婚跟你生病没有关系。结完婚我们就去治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从口袋里拿出一对戒指，有些着急的给岳涯戴上，拉着他的手不断地亲着。
“你瘫了，我养着你。你不能动了，我养着你。你就算是不会吃东西了，我也一口一口的喂你。我不死你就活着，什么样子都行，只要你活着我就养你一辈子。大宝，不难过啊，没事的，不会有大问题，我们俩一起扛着呢。”
把另一只戒指也戴在自己手上。
“看，我们是两口子了，结婚了，结婚以后老公绝对照顾老婆。不打你不骂你，给你赚钱花，你是我的爱人，你别怕拖累我，我不会不管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岳涯，结婚啊，大喜事，高兴点。”
把两个人的手放一起，指着上面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赢钱了，你一直输钱，我就一直在赢钱，赢了好多钱，这也是咱们一起赚来的呀。我用赢来的钱买了这对戒指，好看吧，你喜欢吧，不要去想病了怎么样。没事的，一定是小病很快就会好。我说了我运气很好，咱们是两口子，我的好运气也会转移到你身上，一定会没事的。”
男性戒指，没有很粗大很粗狂，而是很精致，戒面上是用碎钻石镶嵌了一弯月牙，两个月牙合在一起就是一个满月。
一人一只月牙，我们在一起就是圆满。分开缺失一半，所以我们不会分开，我们在一起圆圆满满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