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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23)

“你哥呢?”苏愉问。

“他奶喊他去家里吃饭了,说是今天他小姑来了,家里炖的有肉。”

“妈,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饭?”他有些期待地问。

“我们也吃肉。”苏愉挣开他汗叽叽的手,扒拉了下他汗湿的头发,交代道:“以后到了中午自己回来,别等着我喊你。”

“好。”一听说也吃肉,许远头点的像锤子,什么都应,走路还一蹦一跳的。

揭开锅盖,最底层的米饭已经炕成了焦黄色的锅巴,许远洗手洗脸进来后哇了一声,“猪油豇豆干饭啊!不是从食堂打回来的了。”

“给,端出去吃。”苏愉把油滋滋的锅巴分他一半,猪肉也捡了好几片放他碗里,她自己碗里倒是一片肉都没有,她馋的是柴火灶做的米饭,只要油盐足,有没有肉都无所谓。

“妈,你做饭变好吃了。”许远夸她,嘴里嚼着锅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脸上净是满足。

只要舍得放油盐,再有姜蒜辣椒,加上不含农药的米菜和吃草长大的猪肉,但凡做熟了味儿不会差,苏愉欣然接受了这夸奖。

突然戳过来一双筷子,碗里多了两块儿肉,苏愉抬头看,就见小男孩满脸不自在。

“妈,你也吃肉。”说完他低头扒饭,头都要埋碗里了。

“我儿子真贴心。”这是一个不会说爱,对表达关心觉得别扭的孩子。

苏愉第一次没嫌小孩口水脏,把还沾有碎米饭的肉喂进嘴里。

没吃完的豇豆干饭她给晾凉了盛碗里,坐在有凉水的钵子里放进橱柜里,“这是给你哥留的,他中午没吃,晚上就是他的饭。”她对许远说。

许远点头,问:“那我要是也去我姥家吃饭了,家里做好吃的是不是也给我留?”

“一天之内留,过夜了饭菜会坏,就不给你留了。”她推他出去洗头发,叮嘱说:“你去你姥家或是你奶家有人来接你,你都要先给我说,你要是跟人走了我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只能报警说有拐子偷我孩子。”她怕他跟宁平安一样,屁都不放就跟人跑了。

“好,我不跟平安学。”他撅着屁股低头眯眼把头扎在水盆里,感受他妈的手撸着他头发,喜滋滋的笑了,他妈给他洗头没给平安洗。

苏愉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离上班的时间也早,她给小远说了一声,把门从外面锁着,身上揣着钱票独自一人外出溜达。肉票已经用完了,现在才月中,家里的油也只剩小半罐了,再不寻摸路子她只能蹭食堂了。

这时候都在睡午觉,四周静悄悄的,苏愉戴着草帽溜达去了屠宰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嗡嗡的苍蝇声,大门紧闭,屋里也没说话声,也是,想要猪肉新鲜都是凌晨三四点杀猪,天明送往供销社和各个厂的食堂。

苏愉守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影,只好空手而归,心里琢磨着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找找黑市。

进巷子的时候碰到个还不及她腰高的小姑娘挎了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湿衣裳,苏愉看她很吃力,快走两步赶上她给接过来,“是二丫啊,去河里捶衣裳了?下次换个时间去,这个时候都在睡觉,你这么小一点滑进水里了呼救都没人应。”

二丫是宁家右边邻居,那个嗓子有问题的男人的二女儿,她妈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想到一直咳嗽的男人,苏愉忽然想起她没有再听到墙里老鼠啃砖的声音了。

“我其他时间要出去捡柴,只有中午有时间。”二丫揉着勒出血印子的胳膊,又麻又疼。

“让你妈下午下班了去洗,洗衣裳的地方水深,滑下去就没命了,可不是说着玩的。”说着话也就到家门口了,苏愉刚走她家门口,门就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女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苏愉犹豫了下,还是多管闲事说了一嘴:“杜姐,你给二丫说说让她换个时间去河里捶衣裳,这时候人都在屋里睡觉,河水又深,二丫又矮又瘦,万一滑进河里了就完蛋了,换个人多的时候去,大人也能帮忙盯着点。”

“这死丫头又偷懒了吧?哪能让你来提篮子。”杜小娟接过装衣裳的篮子,继续说:“我们家丫头没你说的那么娇气,都是做惯了活儿的,她姐洗了好几年衣裳也没见掉水里淹死了。”

人家的孩子她都不担心不心疼,苏愉也没办法,被阴阳怪气了一通她只能板着脸转身往自家门口走,开门时还听杜小娟在问:“她给你说啥了?”

“神经病。”苏愉暗骂一声,自己是女人还糟蹋女儿。

许远还在睡,苏愉去把他喊起来,小孩子瞌睡大,你不喊他他能睡到太阳落山,到了晚上又睡不着。

许远被喊醒了还在愣神,坐在门槛上盯着院门发呆,直到苏愉挖了会儿土他才算精神,跑过来问:“妈,你挖院子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