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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16)

“那可不一定,他家麻烦事那么多。”

“小愉,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余安秀开口问,手上的扇子都停了。

“没有,我就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这是第二个人问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她怀疑知道她想离婚的都有这个疑问,比如她爹,只是他不好问罢了。

“既然没有就老老实实过日子。”苏昌国说了这么多也不耐烦了,直接放话:“你要是离婚就在外面当盲流吧,家里不接收你的户口,到时候小远我也给许家送回去。”

话落他又软了声,“你这些年做的最有能耐的事,就是拿捏住了宁津,他愿意给你买工作,也愿意帮你养儿子,你现在户口在镇上,每月有钱有粮,日子过得舒坦。你口口声声要离婚,你离婚后工作收回去了,户口迁出来了,许家回不去了,没钱没家你吃什么喝什么?小远谁养?我跟你妈都六七十了,快要靠你哥养了,帮你养不了孩子。”

苏愉叹口气,“苏愉”受欺负闷不吭声的原因找到了,她再嫁带走了儿子,户口迁在了镇上,她跟儿子吃的住的用的赚的全是靠宁津得来的,她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好的退路,所以她想靠忍来维持原有的局面,意图“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来获取宁家所有人的认可。

第8章 008 决定

苏愉当时没有给出准确的回复,只说让她想想,让老两口睡午觉去。

苏昌国看她没再咬牙继续说离婚也算松了口气,这丫头看着闷不吭声,但心里还算有数,谁知道这好不容易嫁了个条件不错人也还好的男人,她倒是钻牛角尖了要离婚,她也不想想现在离婚的都是什么人,更何况她这个二婚带娃的,离了再嫁就是三婚,这说出去名声简直烂大街了。

苏愉坐在凉床边上给这小子摇扇子,这小毛孩长的随他妈,所以一直不受他奶待见,只要确定他不改姓,还是她儿子的儿子也就不管了,这大半年许家那边的人没主动来看过他,所以她不能暂时把他送回许家,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谁都想欺他一脚。

坐累了她也躺在凉床上,闭眼想着她会做的能赚钱的,没有,怎么都没有。她二线城市二本学校金融专业毕业,老家在个小县城,毕业后去大城市摸索了两年,大公司进不去,干了两年的保险,之后考证跳槽,在银行做了三年的柜员,贷款买了个七八十平的房子,决定不婚后更要赚钱,又跳槽去了信贷公司,公司是个大公司,福利好,保障全,就是压力大,一周七天,六天半都在加班,好在工资不错。

日复一年的在电话里跟欠款人打交道,学话术搞心理战术,睁眼就是工作,她已经没有了切实的手艺技能,依她现在初中毕业的学历,在这个年代能进食堂工作都是运气好。

镇里最大的厂就是水果罐头食品厂,除此之外还有茅缸厂,茅缸厂是以做茅缸起家的,但埋在土里的圆缸太耐用,一个茅缸能送走两代人,眼见不赚钱了又开始生产酸菜坛子跟水果罐头的瓶子,现在它哪怕改了名字,还是老镇上人们嘴里的茅缸厂。

会计、管理、技术,苏愉没一样会的,外面供销社和合作社里的岗位更是轮不到她,回来种地更是艰难,苏爹说的没错,她要是离婚了连自己都养不活。

但如果这次她不离婚,她就必须转换心态去接受这一切,生活不是戏剧,她更不是小说里的主角,这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独立人,不容她反复横跳。

旁边屋子里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接着是苍老的抱怨声,老太太在抱怨老头喉咙都要咳炸了还在吸烟,等起床了她要把他烟斗砸了。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房门打开,有人出来了,苏愉睁眼看是她爹捏着烟斗在往外走,院子里种有一棵柿子树,老头蹲在树荫里嘴里吐着白烟,每一次吸气都腮帮子瘪了进去,满脸的苦闷。

敲钟声响,这是村长在提醒上工,她哥她嫂子还有她爹三个人带着草帽出门,许远跟他两个表哥一个表妹一起跑出去玩,屋里只剩下苏愉跟她妈。

老太太这辈子生的孩子多,活下来了四女一儿,村里差不多年岁的女人都有四五六个孩子,她跟其他老太太相比日子过得舒坦。嫁给苏愉爹没两年就成了村长的老婆,孩子怀了生,生了怀。苏昌国是个有心眼胆子大的,他赚的养的起家,也算心疼老婆,他成村长了就没让媳妇下过地,就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务。

但苏愉的大姐二姐大了之后,她就只用做饭,衣裳有人洗,院子有人扫,鸡鸭有人喂,家里的自留地也有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