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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120)

出了镇走很远,大概开了一个小时,土路才换成沙路,这时一直紧盯着路面避开坑洼的男人才有心思说话。

“咋样?外面跟你想象的一不一样?”

“不一样,但比待在镇上有意思。”她摇下车窗,刚上车那阵吹着风还有些凉,现在温度升起来了,吹着疾风很舒服。

“后面的路你别叫苦就行。”这条路每个月他们都会跑一趟,路面什么情况心里已经有数,他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石碑,说:“过了那个石碑就出县了,今天如果不出岔子,天黑下来就能出省。”

“天黑在哪儿过夜?”苏愉问。

这个问题把宁津问愣住了,他们之前大多数睡车上,睡习惯了也就没把这当回事,他考虑过吃饭,但没考虑过睡觉。

“我到时候找个招待所,我身上有我的介绍信…额,不行,你没介绍信我就是开个房也把你带不进去。”男人搓脸,脚放刹车踏板上,犹豫了一会儿说:“现在离县里还不算远,要不我掉头回去,到镇外把你放下去,你回去算了,我没把睡觉的事考虑好。”

“可别!”苏愉立马拒绝,“我不回去,你们睡车上我也睡车上,我又不是离了床睡不着了。”

“那你到时候可别叫苦,叫苦也回不来的。”宁津琢磨着到时候他掏钱开间房,让老王去睡,晚上睡在车厢里不安全,万一遇到那不要命的抢劫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捅了。之前只有他跟老王的时候,很多时候就是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休息,荒天野地的车一停,两边窗户留个指头宽的缝倒头就睡。

一直到下午,地势才出现变化,远处开始出现高山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云雾罩顶的山开始贴近路边,树木葱绿又拥挤,想象一下,人站在树下,应该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这是我们省?”她问。

“对,还没出省,把这座山绕过去也就出省了。”宁津瞟了眼郁郁苍苍的山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按了下喇叭,踩停刹车,让苏愉先下车。

苏愉有些蒙,但还是听话的开门下车,下车后立马关上车门。

“你要不要上茅厕?过了这段路是不会再停车了,车爬坡停车不安全。”宁津问她。

“那也行。”苏愉牵着男人的手,顺着他的力道走,从路上下去,走到树多草多的地方,他先进去踩平一块儿茅草,扬手说:“你过去,我给你守着。”

他这么正经,苏愉都不好害臊,快速蹲下去解决换他去。

“王哥,后半段路你开,我先坐车厢里歇一会儿,有事你按喇叭。”他跟老王说。

“能有啥事,我比你开车的年数更长,车又是检修过的,你像我一样,心揣肚子里在车厢里歇着。”老王瞅着两人爬上车厢了才开车门上去,以前有个憨货,开车的时候只管开自己的,把跟车的给甩路上了,要换人的时候才发现车上没人。

宁津看苏愉靠在帆布上,他不怀好意地问:“刚刚那不会是你第一次在野外撒尿吧?扭捏的像大姑娘第一次嫁人。”

“谁像你一样,动不动就耍流氓,脸皮撕下来都能当鞋底了。”苏愉没否认,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同时也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开车的宁津跟她熟悉的男人大有所不同,严肃正经又认真,很男人但却陌生。如果苏愉一开始接触到的是这样的他,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就反差太大,有些猜疑她熟悉的样子是他装出来的,有些惊慌,现在他这狗德行一露出来,苏愉像是回到了舒适区。

“还真的第一次啊?在野外就没憋不住的时候?我听说乡下干活的时候也有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的。”难怪她刚刚去撒尿跟回来的路上都闷不吭声的,他还以为哪惹到她了。

“我往日节俭,肥水不流外人田,屎尿都憋着回自家茅坑上。”

明明是个大手大脚的人,还不要脸的净往自己身上贴金,宁津闷笑,抬手按了按她肩膀,把装衣服的包垫头底下,他躺倒在席子上,连带着苏愉也趴在了他身上。

“躺着歇一会儿,坐了大半天不觉得累?”

“不累,我晚上再睡,你想睡就睡,我看路边的风景。”苏愉抬起他的胳膊坐起来,把他的褂子翻出来盖他脸上遮光,“你睡,我帮你看着。”他们晚上睡车上应该还要守夜的。

“那我睡了。”

坐了一会儿她轻手轻脚地掏出她的外褂顶在头顶,有风不热但也晒人。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苏愉靠坐在车边瞅了一眼,是在上山爬坡,路沿着山脚铺成的,左边就是山体,伸手就能抓把土。

苏愉抬头往上看,心里问树满坡,“这山体好陡,这边树又少,要是遇上大雨不就容易形成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