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他美色(176)
裴西洲坐在她身侧,低着头,侧脸清绝又孤独。
南风乖巧抱他,软乎乎一小团钻到他怀里:“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要吃醋……要不公平起见,你也跟我说说你的初恋?”
她在他怀里仰起脑袋:“你的初恋是怎样的?”
裴西洲只是看着她,眉眼深处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后来呢。”他问。
“上大学之后就慢慢没有联系了,那个时候,我其实挺难过的。”
“我想找他,可是又不敢,怕他讨厌我,因为他真的很高冷……”
“直到前几天我看到他相册的照片,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小了,他可能觉得自己前途未卜,不敢跟我在一起吧……”
裴西洲垂眸,南风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胸口位置。
每个字音都清晰,每个字音都像针,扎在心上最柔软的位置。
他沉默,南风从他怀里仰起头:“裴西洲,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
裴西洲:“什么传说。”
南风眨眨眼睛:“比如缆车升到最高点,接个吻就能在一起一辈子?”
裴西洲看她一眼,手指捏她脸:“你跟我在一起,就不想别的。”
声音很轻很温柔,像在跟小朋友打交道,没有责备,只有纵容。
南风被戳中心事,小脸一红,梗着脖子问他:“真的没有吗?”
裴西洲无可奈何笑着:“没有。”
南风郁闷:“好吧。”嘴角瘪下去,脸颊气鼓鼓。
两人在一起不到一星期,亲亲都是亲亲额头、亲亲脸颊。
现在这样美的日落,这样美的山水,适合初吻,适合记一辈子。
只是她正郁闷呢,裴西洲修长手指轻扣住她侧脸,四目相对,他清隽的五官在眼前放大。
呼吸交织,他抵着她鼻尖轻轻蹭了下,温柔到蛊惑人心:“就算没有,我现在也想吻你。”
是真正意义的初吻。
在距离平地几千米的天空之城,在薄雾缭绕的云端,有日落和花海为证。
十六岁的裴西洲看着南风走进廊桥,飞机升上万米高空。
二十六岁的裴西洲,终得偿所愿,吻到十六岁喜欢的人。
南风忘记闭上眼睛,眼前是心上人,余光是红云金顶杜鹃花海,浪漫到不舍得眨眼。
相贴的脸庞分开,裴西洲修长手指还在她脸侧,轻轻捧着她的脸,目光明亮又清澈,嘴角轻轻上扬,唇红齿白难得在笑,像个可可爱爱的大男孩。
南风这下是真的害羞了……亲亲嘴唇和亲亲脸颊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她脸埋在裴西洲怀里,耳朵通红,无论如何不肯抬头。
她的嘴唇上,好像还有柔软湿润的触感,那个瞬间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大脑空白一片。
裴西洲轻轻揉她脑袋,把人抱着哄。
好半天,南风猛地抬头:“我看电视剧里,好像不是碰这么一小下,还得多碰几下……”
裴西洲一怔,把那颗脑袋按回怀里,声音很低像求饶:“你不要说话了。”
南风知道他是害羞,她笑得不行,手指捏上那张冷白如玉的脸:“裴西洲,你是不是不会?”
裴西洲低头抱她,脸埋在她肩上,黑发蓬松柔软蹭过她耳朵。
他是在撒娇,撒娇不自知,声音带笑有些无奈、闷闷的:“我也不知道。”
-
晚上,他们住梵净山脚下的侗寨。
鼓楼、金丝楠、热闹的篝火,如同人间仙境。
如果不是退休还早,南风真的想在这里定居。
她站在窗边看夜景,看他的故乡,裴西洲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退休以后我们就在这定居,”她尾音上扬,“我去学校当校医,你去当保安。”
裴西洲轻轻扬眉,看夜幕下的侗寨:“可惜时间不够,不能带你多走走。”
南风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这下是真的累了:“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嘛。”
这天晚上没订两间房,是标间,南风困得不行,洗完澡沾了枕头就睡着。
裴西洲失眠,胸腔情绪难以名状,巨石一样压在心口,关于父亲、关于母亲、关于南风。
可当他看向她,所有情绪都变得柔软静谧。
眼前,熟睡的南风和十年前在机场见到的小女孩慢慢重合。
十年来所有画面老电影一样在脑海播放,睡意全无,看了她整晚。
他拿出手机,看十年前她发的照片,看她发的“金榜题名,就见面吧”。
最后,点开她的留言板。
翌日清早,南风没有赖床。
在听见身边有动静的那一刻,她让自己强打起精神。
因为今天是裴西洲妈妈的忌日,也是裴西洲的生日。
她没有办法开开心心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她能做的不多,只想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