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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就是陛下的白月光(8)

作者: 徐成枝 阅读记录

宋婉清闻言拿了一块,是前世宫中膳食司一绝的豌豆黄,尝了一口,口中顿时甜香四溢,半晌才出声:“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妙!”

陈子介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看我这记性,现在才想起还没给你安排住处!”

随后带着宋婉清朝一边的房屋走去:“御前侍奉的人少,这里都大半都空着,白天让人收拾了一间出来。”

房间在最左侧,周围几间都黑着,想来是空着,宋婉清点了点头:“麻烦中官了!”

陈子介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指了指最右边的房间:“我住那儿,有事可以来找我。陛下寝宫夜里不用掌灯,你早些休息!”

走出几步,又回头走回来,将食盒递给宋婉清:“平日叫我子介就好。”

宋婉清愣了愣,接过了食盒,看着陈子介渐远的背影,出了神,为何自己前世从未见过他,沈长洲的白月光到底是谁,这一年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房间挺宽敞,打扫的很干净,陈设简单整齐,案台什么一应俱全,书架上空空的,只摆了几个装饰的花瓶。

宋婉清躺在床上,看着清冷月光透过窗子打在了地上。

辗转许久,才接受自己在很长一段世间里,都要顶着宋万青这个名字,在沈长洲眼皮子底下呆着的事实。

最想躲的人偏偏赶着趟的来,宋婉清叹了口气。

家里怕是一团乱麻了,望着黑漆漆的房梁,一夜未眠。

两年前,新帝即位,力排众议,改革科举制度,摒弃重农抑商,举国上下,凡是无案底的适龄男子,皆可参加科举。

临安首富徐家独子徐道年,乡试一朝中了举,赶上了革新后的第一次春闱,是不容小觑的黑马。

众人都惊叹,这满府铜臭的徐家,居然还溢出书香气来了。

在狭小的贡院号房里,徐道年看着试卷,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墨绿锦袍的少年。

他笑意明净,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听人提及商籍无法参加科举时,敛了笑容,脸上是少有的肃穆,一字一顿:“荒谬至极!”

这是徐道年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少年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让他记了好多年。

徐道年挚交不多,他算其一,两人时常月下吟诗,品茶赏花。

后来先帝驾崩,才知道,自己这位多年的挚交好友,是临即位的四皇子。

徐道年知道,他志不在朝堂,但生在了皇家,终究是身不由己。

听闻朝堂动荡,新帝举步维艰,听闻新帝不顾群臣反对,革新科举。

徐道年下笔利落,神情笃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到他身边去。

都说高处不胜寒,你在那儿,我便去到高处陪你。

沈长洲拿着炭笔,在纸上描着,图纸上的折叠床已经初具雏形。

天色暗了下来,宋婉清点了盏油灯,黄色的火苗燃起,瞬间亮堂不少。

身如玉树的男子轻轻扣了扣门,不待传召,便施施然的走进来。

他穿着便服,眉目间带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

手里拿着张轻飘飘的纸,走进了才看清是张考卷,卷子随着他脚步摇曳簌簌的发出响。

礼部侍郎刘子高。

宋婉清对他不甚了解,入宫后没多久他便辞官了,只遥遥见过三两面。

传闻他和沈长洲打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匪浅。

刘子高也不行礼,径直走到案前,将卷子摆到沈长洲眼前,随意把胳膊撑在桌边,手指在卷子上敲了敲,一脸的叹为观止:“沈长洲你快看,写的太绝了,这人文曲星下凡来的!”

刘子高性子一贯直来直去,两人私底下从不搞虚礼,向来直呼其名。

这一声连名道姓的沈长洲听的一旁的宋万青头皮发麻,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像他这般直呼天子名讳。

沈长洲显然对他的举动习以为常,神情自然,顺着他的手看向卷子。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此人是这次春闱凭空杀出的黑马,文章行云流水,字字珠玉,将平日素有才名的那几位考生光芒掩尽。

看到一旁的署名,沈长洲眼中的疲态尽消,望着那遒劲有力的徐道年三个字,沉思许久,笑了起来,笑声阵阵从胸腔溢出,在空旷的御书房回荡。

沈长洲眉眼弯弯的,深深的眼底都泛着笑意。

自己坐在了世人都想去够的位置上,受世人敬仰,众人朝拜。

沈长洲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在权力之巅,承其清冷落寞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排除万难来到他身边。

烛影摇曳,回忆铺天盖地袭来。

徐道年一袭白衣,目如朗星,手指轻捻,把玩着琉璃酒盏:“道年毕生所求,不过是同沈兄一起,登界游方,遍览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