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就是陛下的白月光(30)
好一个沈长洲,好一个不用女子一生换国之平定的沈长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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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清站在高高城门上,看着使团队首紫衫白发的宋怀山,内心一阵复杂。
记得前世这个时候,父亲出了趟远门,问他去哪里,做些什么,他只是笑着,让自己不要担心,月余便回来。
没曾想,原是出使北境去了。
宋怀山察觉到城墙上传来的视线,回头看去,看到了高墙上的宋婉清,两人的目光对视上。
宋婉清见他嘴巴动了动,说了什么,细想了一会儿,才发现父亲说的是“月余便回来”。
看着使团渐渐走远,紫色衣衫的身影消失不见,宋婉清才收回视线。
此行山高路远,父亲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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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使团出城门以来,沈长洲便时刻注意着使团的消息。
平日里一钻进玉明殿偏殿,扯着嗓子喊他半天,都不一定能听到,现在外头路过的宫人路过,闲聊时提到了使团二字,沈长洲放下手里东西,一身木屑的跑出来:“使团怎么了!”
沈长洲对使团出使的事,是尤为上心。
案台上摆着一封信,说是昨夜里快马加急送来的,信封上歪歪扭扭的贴着三根孔雀翎毛。
打开后,里头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字迹潦草,这春蛇秋蚓般的字,放眼全大昭,除了长姐,便只有刘子高了。
信中,将他们三人,是如何如何将我方意见传达到位的,言语是如何如何的犀利,如何如何的针针见血,如何如何让单于说不出话来,悉数写着。
沈长洲一想到原本跋扈至极的匈奴,现在蔫了吧唧的样子,就松快极了。
视线停在了那三根孔雀翎毛上,色如碧纱,像极了自己早年游历古蜀时带回来的那把羽扇上的,不觉心头一紧。
看向了身后的书架,原本摆放着羽扇的地方空无一物,连罩着羽扇的琉璃罩子,都被搬走了。
这古蜀国在一夜之间消失,这羽扇,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把玩,如今却被刘子高嚯嚯了。
宋婉清见沈长洲一脸心疼的看着身后的空架子,便想到刘子高出发前日,来御书房抱怀里拿走的琉璃罩子,一时间了然。
“刘子高不必回来了,北境那边好像还缺个郡守。”沈长洲的眼神从空架子上移开,自顾自道。
天和一年五月,大昭使团出使北境,匈奴自此对大昭俯首称臣,成为大昭的藩属国。
沈长洲收到快报时,高兴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字的念着,看着宋婉清,眼里带着光亮:“万青,我做到了,沈长洲做到了!”
随后拿着快报,朝慈宁宫跑去。
是的,沈长洲做到了。宋婉清想着,一时间忘记跟上,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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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正在给兰花浇着水。
有人来禀,说陛下来了。
太后放下花洒,迎了出去,便看见沈长洲手里拿着本折子,跑了进来。
头发跑的有些乱了,面上冒了丝细汗,沈长州调整着呼吸,将折子递给太后:“母后!”
太后接过了折子,打开看,上头写着匈奴自此对大昭俯首称臣,成为大昭的藩属国。
皇帝在当着百官说的话,镌刻在了太后心里,看向沈长洲的眼里,带着片氤氲:“哀家替听月谢过陛下。”
“那我便替儿时的沈长洲谢过母后了。”沈长洲拿出帕子,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
“再不会有人同姑姑那般。”沈长洲轻声说着,是承诺,也是天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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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讯传到大昭时,百姓雀跃,在城中举办夜市,一时间临安城各个街道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沈苒穿件水青色的褙子,白色百迭裙边上绣着一圈小花,头上簪了支花瓶簪,花瓶簪里斜斜的插了枝杏花,挤在西大街的汹涌的人群里。
身后跟着个墨衣的男子,衣上的银丝在灯火下泛着潋滟光华,惹得一众女子纷纷侧目。
沈苒看着周围女子丝毫不遮掩的看向季允言的眼神,笑出声来。
记忆中她永远男子打扮,穿着蓝色长衫,脸上沾了两撇胡子。
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步履间,裙摆轻摇,鬓间的杏花微微颤着,一时间,季允言的目光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
沈苒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抬头回望着:“怎么!我脸上有你的琉璃算盘?”
季允言闻言,轻笑出声,眼角都带着笑意。
他笑起来时,就像江南三月的风,风一起,冰雪就消融了。
路边的茶摊中,有个说书人,踱步拍着惊堂木,说着陛下力拒和亲,大昭使团出使北境,堂下一片叫好。
“本公主怕是没有当阏氏的命哦!”沈苒凑近说道,言语间故意带了份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