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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就是陛下的白月光(27)

作者: 徐成枝 阅读记录

宴会上,匈奴的使者公然放话,若不派长公主和亲,那北境之乱便不会平。

一时间,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方主和,支持长公主和亲,一方主战,说匈奴的行径属实过于卑劣,全然不将大昭放在眼里。

两方在早朝上争的死去活来,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主张和亲的折子递上去,沈长洲皆未批复,通通石沉大海。

让公主去和亲折子,沈长洲一本本,一页页,一字一句的看了过去。

外头的人来禀,王相同一群主和派的官员候在御书房门口。

沈长洲脸上没有情绪,摆摆手让他出去,只慢慢的翻着页。

宋婉清只静静的站在一边,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还未进宫,养在闺中,对此事的经过不甚了解,长公主必然是没去和亲的。

沈长洲批完了今日上的折子。

外头的人又来禀,说大人们在门外跪了一地。

沈长洲纤长白净的手指,抵着额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陛下身体不适,今日早些歇了。”宋婉清朝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说着灭了案台上的油灯。

外头的官员听了如此说辞,再跪下去就是自己做臣子的不对了。

宋婉清见他们三三两两的散去,等外头的人走净了,才示意沈长洲。

沈长洲沉着脸走出御书房,宋婉清只不做声的跟在他后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的可怕。

宋婉清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头。

沈长洲走进了偏殿,宋婉清正想跟进去。

被他长手一伸,挡在了外头。

沈长洲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万青,让我自己呆会儿。”

宋婉清看着偏殿的门慢慢合上,偏殿里的灯迟迟没有亮起,靠着一旁的门柱子坐下。

沈长洲看着周遭漆黑的一片,想起了乐平公主,他的姑姑。

那个笑着唤他小长洲,亲手给他做老鹰风筝,带着他满皇宫撒欢,给了他幼时为数不多喜乐的姑姑。

那个热烈张扬的女子。

彼时大昭最明媚的牡丹花。

和亲去了南国,在承德十五年,在碧玉般的十六岁。

临行前,姑姑在九华宫边上栽下几株黄木香,笑意盈盈的摸着沈长洲的头:“小长洲啊,等黄木香开的花团锦簇时,姑姑便回来了!”

沈长洲悉心养护着黄木香,在姑姑走后的第三年,黄木香攀着朱红色的宫墙上开出来第一簇花苞。

承德十八年,南国起兵,两国交战,乐平公主被斩在南国阵前,头颅悬于军旗下。

大昭最明媚的牡丹花,衰败在承德十八年,在风姿绰约的十九岁。

这般风华绝代的乐华公主,成了南国军旗前振士气的一缕轻飘飘的魂。

后来啊,九华宫的黄木香年年都花团锦簇,可再也没等来乐华公主,寂寥深宫中,再无人笑着唤他小长洲。

外头风渐渐呼啸起来,树叶刮得簌簌作响。

沈长洲长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瞧见宋婉清靠着柱子,缩成一团,睡的正香,平稳的呼吸吹散在风中。

沈长洲的步子僵在了原地,不知怎的,戳到了他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解下了外头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动作放的极轻。

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登时照亮了半边天,密集的雷声响起,如擂鼓般传在大地上。

伴随着一声惊雷,宋婉清睁开了眼,身上盖了件披风,一眼便认出了是沈长洲身上的那件,上头还有淡淡的檀香残留着。

偏殿的门大开着,沈长洲已然不在里面了。

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宋婉清跑去他寝宫,见寝宫里黑着,门前宫人正将园中的花一盆盆的往里搬。

今日值夜的宫人看见宋婉清,悄悄凑过来,一脸着急:“万青,陛下还未回来。”

陛下此刻在宫中失踪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定要引起轩然大波,难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宋婉清让他不要着急,切莫声张。

眼见着便要下雨了,宋婉清带上把伞。

没回寝宫,也不在偏殿,宋婉清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黑着灯,空无一人。

宋婉清实在是想不到沈长洲会去哪里,这偌大的皇宫,又该去何处寻他。

大风席卷而过,叫嚣着,霎时间,雨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随即越下越大,倾盆般的雨密密的落在地上激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一时间,宋婉清脑中浮起那片葳蕤的黄木香,心中生出强烈的预感,沈长洲一定在那儿。

宋婉清拿着披风,撑着伞,朝九华宫去。

花墙下,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沈长洲坐在地上,身后便是满墙的黄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