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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81)

现在大半个月写下来,她才知道自己可太缺心眼儿了。

原来卡文真的会把人逼崩溃啊……

容萱夹了块咸菜扔进嘴里,咔哧咔哧嚼着,脑子里还在转剧情。

眼下的剧情她都卡了七天了,来来回回重写了四稿,还是不对劲。昨天她暴躁到想弃坑,临打算撕纸前又忍住了——怎么港,毕竟相对于画画和刻章而言,写小说对她还比较温柔……

“一会儿再给我取一沓纸来。”吃完饭,她一抹嘴就又进了屋,一众婢女在她身后面面相觑。

正院,叶蝉点名要的粽子在巳时三刻送进了屋,这个时辰送进来算是上午的点心,不过粽子这东西多实在?叶蝉心里清楚午膳估计是要吃不下了。

她便吩咐小厨房好好给元晋元显备膳就行,一会儿叫人把元显带过来一起用。吩咐完后手上以利索地剥好了一个粽子,细细一品,咦?竟然是糖醋排骨味儿?

她美滋滋地在那儿吃,坐在罗汉床上读书的谢迟不知不觉地也被她喂了三个。好在这粽子做得都小,不然他肯定要被她喂积食。

“你觉得哪个最好吃?”叶蝉在旁边问他,他又读了两行书才回过神,想了想说:“腊肉的不错。”

叶蝉便道:“那我让厨房再做一些,包好不蒸,你晚上回顾府时给先生拿过去吧。”

哎?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笑说:“行啊,多亏你心细。”

她要是不想着这事,他是想不起来的。不过时常这么送些小心意其实不错,既不昂贵刻意又有孝心,老师肯定喜欢。

然后他就听她把事情交代给了青釉,又添了句:“再装一小罐桂花糖,一道拿过去。”

“桂花糖?!”谢迟一听这三个字就觉得嘴里齁甜,皱着眉看她,叶蝉回过头:“这桂花糖不错,用白的粽子蘸来很好吃,你也一道拿些过去呗?”

谢迟忍住了没笑。他其实想说这么甜滋滋的东西就你爱吃,又忍住了。反正他拿过去便是,老师不爱吃左不过就是放着,何必非驳了她的好意?

当日晚上,谢迟便拎着粽子回了顾府。进了府门,他要按规矩先去拜见一下顾玉山,告诉他说老师我回来了。粽子当然也是这会儿提起来,说老师我给您带了点家里做的东西,您吃着玩吧。

顾玉山看着都笑:“你们家怎么这时候吃粽子?”

谢迟窘迫地笑笑:“我夫人突然馋这口,就让厨房做了。要给您带一份也是她提的,喏,这儿还有个桂花糖,她说做得好,请您尝尝。”

……你们小夫妻真和睦。

顾玉山想想自己当下的凄风苦雨孤苦伶仃,竟然有点小嫉妒。

这话当然不能跟学生说,顾玉山暗自清了清嗓子,便道:“昨天你刚走,户部就来了人。说户部新增补官员的名单下来了,陛下点名要把你加上。”

“啊……”谢迟稍稍一哑,赶忙道,“是,这事我知道,早已定下来了。”

顾玉山点点头:“嗯。户部说不用你日日去盯着,有事非得去时就去,平常可以在府里料理事务。我让他们有什么事就送到这边来,咱们商量着办。”

“多谢老师!”谢迟笑着深深一揖,顾玉山摆摆手:“行了,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你回房去吧,别太晚睡。”

“是。”谢迟应下,又一揖,就告了退。顾玉山目送着他离开,低头看看粽子,又看看桂花糖,怔神了良久。

然后,他坐到了桌前,提笔蘸墨:卿卿吾妻……

写完四字,笔下顿住。

不行,这称呼不行。夫人几年前就愤怒于他的消沉跟他和离了,叫“吾妻”不合适。

顾玉山换了张纸,重新落笔:卿卿吾爱……

又顿住。

一把年纪了,这个叫法好像有点老不正经。

他盯着纸滞了半晌,换了第三张,写了个既不失亲近又不太特殊的称呼:秀菀。

然后就继续写了下去。

他们已有几年没见了,在那之前,也还有好长一段时日处得非常不愉快——主要是他让她生气。当下这么一落笔,顾玉山满心的愧疚都涌了出来,一下子变得无比絮叨。

他说,好几年没见了啊,你还好吗?还记得我吧?还生我的气吗?

他说,家里都好吧?没人惹你生气吧?

他还说,近来我收学生的事你听说了吧?这学生体贴,给我带了粽子,还有一罐桂花糖。你不是爱吃甜的吗?要不要一起尝尝?听说特别好吃。

第58章

顾玉山这封信送出去后,犹如石沉大海。他的原配夫人卫氏其实就住在洛安,是忠王妃的本家姑母,信必定当天就送到了她手里。

不回,明摆着就是不想理他。

于是,谢迟在接下来的八天里,被老师盯功课盯得有点惨,还被打了三回手心儿。

再回家的时候,他掌心还肿着,便一直有心收在袖子里,不让叶蝉看。结果等夜里折腾完,下人端了水进来搁在屏风后,他过去擦完后又投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的时候,还是被她看见了。

谢迟躺回床上便被叶蝉一把捉住了手:“这怎么回事?”

“……”谢迟心虚地抽开手收回被子里,“没事,当学生的嘛,难免的……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就怕你担心。”

“我担心你也得告诉我啊!”叶蝉气鼓鼓地瞪他,接着便穿好中衣裙下床找药。

她爹就是教书先生,老师罚学生的门道她清楚得很。一般来说,但凡老师是好老师,那都不至于打得太狠。不过一般打的也都是左手,不耽误提笔写字,所以如若住在老师家里,一般不给用药,就慢慢养着。肿上几天疼上几天,也正好是个警醒。

谢迟手上这个就明显没用药,回了家还不用?

叶蝉翻出一瓶治淤伤的膏药又爬回床上,把他的手给捉了回来,边上药边呢喃:“你要是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更担心了好吗?再说,你自己也说当学生这难免,那万一过两天先生还打你怎么办?”

新伤压旧伤吗?那可太疼了。

谢迟由着她给左手上药,右臂揽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我要在户部待上几天,见不着老师。”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她一记眼风扫来,他又忙哑笑着赔不是:“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下回再受伤决计不瞒你。”

叶蝉得了保证就满意了,一边轻手轻脚地继续给他上药,一边随口问:“户部有事要你办?”

“嗯,突然发现账不太对,陛下让我和几位世子一道去查。”他说着一喟,“你带孩子一道去明德园住几天吧。”

叶蝉一下子警惕:“会很危险?!”

……怎么跟只小猫似的,一惊一乍的?

谢迟好笑地端详着她:“……没有没有。我就怕查账牵涉得多,会有人心虚跑来府上说项,平白给你添麻烦。”

说完,他看出她明显地松了口气,就又继续心无旁骛地给他上药了。

谢迟便盯起了她,不过她直至给他把药上完才察觉:“看我干嘛?”

“没事。”他替她把药瓶盖上搁到枕边,又揽着她躺下。躺了会儿,到底还是问了,“我在外面忙的时候,你是不是总为我胡思乱想啊?”

叶蝉一怔,随即道:“也没有吧……”

她在家其实还是有不少事要忙的,府里的账目要她管,元晋要她管,元显那边她也得尽尽心。除此之外还有爷爷那边——他在时她要和他在一起,不过去可以,他出门在外,她再不隔三差五地去问个安,就不合适了吧?

“就……得闲的时候会想想。”叶蝉坦诚道,说着抬眸觑了觑他,“真的。”

真的是真的。她想他的时候,大多是无所事事的时候。比如做绣活或者午间小歇时,脑子经常不由自主地就会转到他身上,这个没办法啊?

谢迟笑笑,把她搂紧了些,然后耐心地宽慰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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