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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75)

皇帝于是也没急着动手,和谢迟坐到桌边说了会儿话,直到又一名宦官进殿来。

这是侍膳的。他进来,说明先前试毒的试完了,东西没问题,可以侍奉陛下用膳了。

皇帝却摆手示意他退出去:“不用你了,朕自己和敏郡王一道用。”

那宦官便忙躬着身退下,傅茂川也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阖上了殿门。

谢迟和皇帝各自在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手又折回桌边,皇帝先自顾自地把那碗粥拿到了面前。

——许是因为昨晚吃得格外清淡的关系,他现在特别想吃点咸的,那半个咸鸭蛋白在此时显得分外诱人。

他刚把那个蛋白夹起来送进碗里,紧跟着一个蛋黄就被另一双筷子送进了碗中,皇帝微怔,继而笑了一声:“行,朕少吃些蛋白。”

“……”谢迟有一种被识破诡计的局促,闷头掰了小半个馒头,帮皇帝抹腐乳。

他边抹边听到皇帝问:“你不吃?”

“臣在家吃过了。”

他三两下把腐乳抹匀,馒头掰开的那面都成了浅红色。谢迟抬头要把它递给皇帝,余光却见一只手蓦地伸来,在他面上一划又收走了。

“?”谢迟下意识地一抹,手背上划出一条红色的腐乳汁。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在旁边吃着粥大笑。谢迟不禁面色一红,接着又心情复杂起来。

陛下竟然玩这种恶作剧?

他不知该做点什么反应。

皇帝边收住笑边拍拍他的肩头:“别生气啊,朕不是因为你管着朕的嘴捉弄你。”

他只是时常觉得,谢迟在他面前太拘谨了,那种小心翼翼让他心里五味杂陈。可这话不好直说,怎么措辞都莫名的有点别扭。

皇帝说罢清了清嗓子:“不逗你了,说点正事。”说着把谢迟抹好腐乳的那小半块馒头拿了过去,“这几天朝上一直在议个事,轮到你入朝听政时朕却病了,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谢迟颔首:“陛下您说。”

皇帝揪了一小块馒头丢进嘴里,边嚼边道:“玛尔齐和罗乌,早两年各自动过兵,这你知道。如今他们两方竟联合在一起又下了战书,向大齐索要粮草,否则就战。”

谢迟:“……”庙小妖风大啊,那么大点地方还挺能折腾?

皇帝继续道:“将军们想战,觉得不能任由他们这般屡次挑衅,折损国威;文官们呢……一部分赞同将军们,另一部分想讲和,因为他们要的粮草也不算太多,大齐给得起,好过开战苦了百姓。”

然后皇帝睇了他两眼:“你怎么说?”

谢迟锁眉沉吟,继而想起座回话,被皇帝按住肩头:“你坐着说。”

“……”谢迟定神道,“臣觉得,首先大齐不可能灭了玛尔齐和罗乌。这不是兵力强弱的缘故,而是两国境内的屏峰山易守难攻,大齐需要他们阻住克尔塔。”

克尔塔地处更西边的地方,是个凶悍的渔猎民族,已对大齐的丰饶垂涎二百余年之久,但数次被罗乌人挡在屏峰山下。

皇帝点头:“不错。但如今主战的将军们的意思是,如若吞并玛尔齐和罗乌,我们用自己的人马也可守住屏峰山。”

“但臣觉得,屏峰山贫瘠寒冷,何苦让自己的子民去遭这个罪?”

皇帝一哂:“那你是主和了?”

谢迟又摇头:“若与其讲和,将粮草拱手奉上,确实折损国威。”

皇帝赞赏地看着他:“不主战也不讲和,你想怎么做?”

谢迟笑道:“臣在户部办过差,想着国库缺钱,觉得罗乌和玛尔齐的黄金是好东西。”

罗乌一地虽然贫瘠,却盛产黄金,早些年一直向大齐进贡。每年璀璨的黄金一车车地进入大齐国库,以此换取大齐的粮草。

后来罗乌内乱,分裂出了个玛尔齐,国力一下子弱了不少,进贡也就此断了。诚然大齐也省下了不少粮草,可认真算来……目下的大齐不缺粮草,缺钱。

谢迟于是道:“陛下何不与其和谈,恢复昔日的纳贡?若用粮草换黄金,各取所需,也就没什么折损国威的了。”

皇帝悠然点头。

谢迟不知不觉间有些投入,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了下去:“而且现下他们一国分成两国,陛下可派使节与他们各自和谈,皆以对方为说辞,压低所供粮草,提高所纳黄金。”

皇帝嗤地一笑:“你这话说的,像个奸商。”

谢迟:“……”

皇帝轻吁了口气:“朕不瞒你了,这事朝中基本已然议定,与你所想差不多。只是,朕打算派使节去,已经着人传书,召两国使节入洛安一议。”

谢迟心下难免有一股被认可的惊喜,皇帝接着却又说:“这两天,朕都在思量让谁去招待使节们。鸿胪寺是肯定要去的,目下你既和朕想法差不多,这事就交给你办,鸿胪寺的官员们归你调遣。”

“?!”

谢迟发现自己进来侍个疾,突然被砸了个差事,愣了一愣才起身应道:“诺,臣遵旨。”

“不必太急,他们怎么也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到洛安。”皇帝说罢,将手里的最后一块馒头扔进了嘴里,复又喝了几口粥,神清气爽地一舒气,“吃饱了,多谢你。”

勤敏侯府,众人收拾好了东西,便奔明德园去。

因为要修整府邸的缘故,这回家具陈设都得搬走。不过这用不着主子们操心,他们照例只是带着要用的东西先走就是,余下的刘双领会带着人安排。

叶蝉到明德园后先安顿好了孩子,又去看两位老人。谢周氏一见她进门就笑她:“都说了你不用过来,我们也不是头一回来明德园了,你就放心吧。”

“我就看看收拾好了没有。”叶蝉边笑说边四下张望,“大半年没过来了,下人懈怠了难免有个疏漏。”

她说罢认认真真看了一圈,见除了一处的窗沿没擦干净外都还挺好,就放了心,然后跟谢周氏提了立侧妃的事。

“我怕这侧妃不立,府里又得添人,到时候又要生一些麻烦。”她说着一喟,“不过这立谁,我和谢迟都没什么主意。元显倒是向着容氏,可容氏近来忙着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知她行不行,您看……”

谢周氏拉着她坐,拍着她的手问:“你是不是担心应酬一类的事上,侧妃应付不来会惹麻烦?”

叶蝉点点头:“是,王府间的交际好像特别多,我想着还是得有个能撑住事儿的人。”

谢周氏笑了笑:“你啊,你和谢迟都别太把这些应酬当回事,别应付不来也非要担着。家里能有今日,靠的也不是你们去应付那些有的没的。当然了,你们若喜欢那些应酬,能乐在其中,那也无妨,但别让它成了你们的负担,那不值当。”

“……那也总有不去不行的嘛。”叶蝉道。

谢周氏摆手:“不去不行的,你们就自己去。你想想,真是要紧的场合,你们指个侧妃过去,合适吗?”

……对哦!

叶蝉恍然大悟:“那您的意思是,这侧妃选谁,没那么重要?”

谢周氏点头:“你们看着办吧。我是不喜欢容氏,不过要是论资排辈,确实也就该她。元显又喜欢她不是?你们要立她,我没意见。”

叶蝉思量着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谢周氏话里的意味,忙道:“奶奶,我没有试探您的意思。”

谢周氏挑眉,斜眼看着她。

叶蝉:“……”好吧,也有那么一点点。

她于是从谢周氏的住处退出来,就去找了容萱。容萱见叶蝉今天找过来挺高兴,因为今天从府里搬来明德园的缘故,她好好的更衣梳妆了。若是叶蝉换个日子来,她还得另花些时间再梳妆,很耽误写稿啊!

但是听叶蝉说完事情,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叶蝉要她当侧妃,嗯……

容萱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举手发言:“我觉得闵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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