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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31)

毕竟这玩意儿在二十一世纪都受歧视,老干部们动辄就扣一顶大帽子说同性恋是病。搁在古代,谁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腊月十四,谢迟出门办了些年货,这些东西作为贺礼送去老师家,算是当学生的尽孝,之后他就可以回府歇着了,等到过了元宵再回顾府读书。

他办年货办得忒实在,足足拉了一马车。顾玉山见了之后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不是去年就说过你了?府里什么也不缺,买点糖果蜜饯意思意思便是,你还真往多了办。”

谢迟笑道:“您就收着慢慢吃嘛,年货又不非得过年时全都吃完。腊肉之类都是可以放的,您让我尽尽心。”

顾玉山拿他没办法,这些东西又没法退回去,只好收了。卫秀菀则道:“这礼我们收了,之后你就好好在家待着,不用过来拜年了。小蝉有孕,你多陪陪她。”

顾玉山一听就瞪她:“差那一会儿吗?他是我学生,过年不该过来给我磕个头?”

卫秀菀回瞪:“你差那一个礼吗?你再计较这些,我可给小蝉娘家递帖子,收她当干闺女了。”

卫秀菀就是巴不得叶蝉是自家闺女,虽然她们平常走动也不多,这一整年也就见了三五回面,可她就是看叶蝉怎么都好。

再想想过几日三个各自出去建府的儿子就都要回来一起过年,卫秀菀便很想拉着他们说,娘这辈子是没法自己再生女儿了,你们谁方便给娘认个干妹妹回来?

与此同时,薛府中,张子适和太傅大眼瞪小眼地对坐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老师……这不行吧?”

薛成叹息无话。张子适争道:“这也太累了。逢年过节,谁家孩子不好好松快几天?皇长孙就算担子再重,也不能这么天天绷着啊。太子妃全指望他,这学生知道,可凡事物极必反,您也不劝着些?”

薛成笑了一声:“你当我不懂这些,你当我不想让他好好过年?”

张子适锁着眉看他。

薛成一喟:“太子前阵子和个梅氏生出了些事端,你也听到风声了吧?”

张子适点头:“听说了。那个被太子看上但不肯就范的女官,是不是?投井之后,不是陛下叫人好好地办了丧,还厚葬了?”

薛成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头:“陛下压着,外人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可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官。”

张子适一怔。

“她比太子大好几岁,进宫的时候皇长子还在。陛下想把她指给皇长子,留在宫中先学规矩罢了。后来皇长子没了,她无心另嫁,就索性留在了宫里,跟着贵妃娘娘。”

“啊……”张子适哑然。

皇长子早逝,原要指给他的姑娘未能完婚这不稀奇。但未完婚却不肯另嫁,可见这姑娘已然见过皇长子,并且与他有几分感情了。

——哪怕退一万步说,这感情或许只是单方面的,或许只是她倾慕皇长子。但陛下准允她这样留下,便是认下了这份情。

换言之,可以说那位梅氏,是在皇长子守寡。

也就是说,太子色迷心窍,企图对亡兄的人行不轨之事,还闹得人家投井自尽了。

“陛下气得当即就要废他,旨都写好了,为了朝中免遭动荡,又生忍下了!”薛成说即此,气得直咬牙,“太子这是心知家国天下的重担落到了儿子身上,越发没有顾忌!你说,咱不赶紧把皇长孙立起来,能行吗?万一皇长孙也变得顽劣,你我就是要写进史册去的罪人!”

再说,就算皇长子不顽劣,类似这种的事再出一回,陛下直接废了太子,那皇长孙的才学不能服众,亲王府不得咬成一团?

薛成也是一想这个就糟心。他不敢指责陛下对皇后专情,可他也当真想说……您专情不要紧,您好歹多生几个孩子啊!

瞧瞧这太子,什么玩意儿!还想换人都没得换!

诚然皇子间互咬也是咬,可自古以来,坊间不成文的规矩都觉得皇子间的斗争是正常的,变成王府之间夺位,则显得十分令人不安。

不能闹到那一步,决计不能。皇位必须稳稳当当地传到皇长孙身上,一点意外也不能出。

“多辛苦一些吧。”薛成疲惫叹息,“过年时你我轮流进宫教他,可以比平常放松一些,但不能不去。”

第88章

除夕,是元晰能休息的唯一一天。

——一年里的唯一一天。

元晰不开心,因为元景都回家休息了,能休息到上元节之后,但他只有这一天。

这种情绪令他除夕过得闷闷不乐。虽然他也想好好地把这日玩过去,但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而且,这天他也并不是完全清闲,晚上还有宫宴呢。他还要给长辈们拜年,去拜皇爷爷他没有意见,可是想到要去见父亲,他就没精打采。

他不喜欢父亲,说不出原因。不过,他还是跟母亲讨价还价了一下:“能不能不去给父亲拜年……”

太子妃边给他换衣服边勉强笑道:“不行呢,他是你父亲,过年你要去磕个头才好。”

元晰低着头蔫了一会儿,提了一个自认为可以的交换条件:“我可以去给张大人磕头……”

张大人对他好,教他读书,而且总是对他笑,不像父亲。父亲总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且,父亲也懒得理他。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调整好情绪,再度笑起来:“你不能给张大人磕头。因为论起来,你是君,他是臣。不过明天张大人进来,你可以少读一刻的书,让他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元晰就明白了,父亲那里是不得不去的。

他小小地叹了声气,顺从地点头:“好……”

好在这天,太子倒还像个样子。抱着元晰坐了一会儿,温和地问了些有的没的。

不过崔氏坐在旁边,虽然含着笑,却一句话都没说。刚发生的梅姑娘的那事,让她觉得恶心。

准确的说,她敬重梅姑娘,但实在恶心太子。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太子至少还是尊重亡兄的,可他却色迷心窍要动兄长的人。

他疯了么?崔氏不停地这么问自己。

东宫里已有这么多女眷,还不够他逍遥?他竟要去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可怜梅姑娘守了十几年,却落了个这么不能外扬的死因。若她只是安然逝去,陛下追赐个名分,甚至以皇子妃礼葬都有可能。可叫太子一搅,这事硬生生被搅成了家丑,陛下厚葬梅姑娘也只能悄无声息的厚葬,在崔氏看来,这是对不住梅姑娘的心的。

如果投井的是太子就好了。

在太子陪着元晰玩的时候,崔氏一直在这么想。

另一边,勤敏侯府中,谢迟过了晌午便更衣停当,准备入宫参宴。

出门前他搂了搂叶蝉,有点遗憾:“新年总不能跟你一起过。”

“没事。”叶蝉踮起脚尖一亲他,衔笑道,“咱不差这一天,从年初一到元宵节我们都可以一起过。你去吧,我一会儿带孩子们去爷爷奶奶那儿!”

谢迟点点头:“让乳母们多费神,你别太操心。”

元显元晋现在都很闹,元明虽然还不会走,但一来对什么都好奇,二来很缠人。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要是亲自照顾这仨,非得累出个好歹来。

叶蝉诚恳地应下,表示自己心里有数,然后便把谢迟送到了府门口。

那匹皇帝去年赐的御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谢迟出来就上来要蹭它,谢迟把它推开,它就去蹭叶蝉。

“……哎你一股草料味儿。”叶蝉笑锁着眉头,扇了扇萦绕在面前的气味,然后摸了摸它的鬃毛,“晚上回来给你吃胡萝卜啊,新年大吉。”

她不知道马听没听懂,但总之马看起来很高兴。

待得谢迟绝尘而去,叶蝉折回府中现在前宅接上了元显元晋,又去正院带上元明,便朝爷爷奶奶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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