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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28)

她情不自禁地把他搂紧了。

谢迟感受到她的恐惧,便翻成侧躺将她圈进了怀里,手抚着她的脊背哄她:“别乱想,这种事不会出在你身上的。我不会让你置身危险,绝不会。”

叶蝉闷闷地应了一声。

谢迟低头亲亲她,又想起来:“啊……对了,还有容萱说的事。”

叶蝉抬起头:“哎对,到底什么事?”

他心下为成功岔开话题而暗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告诉她说:“容萱说新入府的闵氏被人算计了,大厨房给备的膳顿顿都是上火的东西,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脚。她怕闵氏怀疑到她头上,又怕是你干的所以不敢跟你提,只好捅到我这儿。”

“……”叶蝉懵了半天,“啊?”

谢迟睇着她咂嘴:“有点乱,是吧?”

叶蝉点头。

是挺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说后宅人慢慢多了于是斗了起来,那是正常,可是闵氏至今都还没见过谢迟,谁那么闲去算计她啊?!

她思索了一会儿后便说:“那……审大厨房的人呗?”

谢迟点头:“我也这么想,交给刘双领先查着了。”

这么顺着问,肯定能问出来。谢迟心下想着想着忽地哑笑,相较于谢逢那边,他家里的斗争真是温和。

人家动不动就没个孩子,他这儿呢?让人上火烂嘴角。

果然,不出所料,二人第二天吃着早膳,刘双领就进来回了结果。但这结果却令他们有点意外——是正院的人干的。

谢迟和叶蝉面面相觑,他难免满是疑惑:怎么回事?

叶蝉一口奶香馒头滞在嘴里,回了他一脸:我不知道啊……

然后他们又一齐看向刘双领。

刘双领一时有一种诡异的错觉,觉得君侯和夫人这一起傻乎乎的样子……挺逗?

不过他忍住了笑,躬着身严肃道:“大厨房的张喜说是周志才交待的。下奴去盘问了周志才,周志才说是因为闵姨娘日日一早都往正院来,非说要给夫人问安,明摆着有什么算计。他怕出事,所以想了个辙,把闵姨娘压下去。”

叶蝉啪地拍了桌子:“竟然这样?把他给我叫进来!”

刘双领迟疑着看向谢迟,谢迟挑眉:“夫人的人,听夫人的。”

刘双领便赶紧退下去提人,谢迟等他走远了,才压音问叶蝉:“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不能忍啊!”叶蝉面色铁青,“这回是让闵氏上火,下回若是下砒霜呢?!”

第86章

谢迟想了想:“也不是这么说。”

叶蝉不解:“那怎么说?”

谢迟便拉着她进了屋,还阖上了房门。刘双领最会摸他的意思,见状自会先把人押在外面候着,不会贸然推门。

然后谢迟跟叶蝉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小蝉你看,他们选这个上火的法子,就是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闹得太大。可见他们虽然胆子大,却并不想闹出人命来。”

叶蝉望着他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不至于那么恐怖,“下回若是下砒霜呢”那话不过就是一说。民间话本写深宅大院总爱写动不动就闹出人命,但实际上,杀人这事对谁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能不能得手是一回事,能不能狠得下心是另一回事。

谢迟便又道:“那他们知道帮你盯着后宅、知道为你添个心眼不让妾室闹出事来,其实是好的,对不对?”

叶蝉锁眉:“那他们也不能这么折腾闵氏啊?!闵氏也没犯什么错。就算真犯了错,有你有我呢!”

谢迟笑着点头:“这就是了。”

叶蝉一怔,恍悟:“哦……你是说他们能这样帮我盯着挺好的,但是错在不能自己做主,有什么想法应该告诉我?”

谢迟继续点头:“对。再退一步说,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整治后宅用原也无妨。但总该先经你点头,不能他们自作主张地做完了,你却蒙在鼓里。”

就拿这上火的事说吧,假若闵氏真的做了什么不太规矩的事,叶蝉以此提点她一下,原不是大事。可周志才一个当下人的,跟谁也不说,联合大厨房收拾姨娘?这把她当什么了。

二人于是便又回到堂屋,周志才已哆哆嗦嗦地候着了,叶蝉想了想,又让把正院的其他下人也叫了进来,包括小厨房的。

然后她理了理思绪,循着谢迟的想法,大体把这事拆成了两半来说,概括一下就是:第一,你们能这么帮我盯着正院、盯着府里挺好的,我安心,知道自己不会出事;第二,你们不能绕过我做事,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必须经我点头。

——由于认可了第一条的缘故,罚不罚周志才她直到说完这番话都没拿准主意。她犹豫着看看谢迟,谢迟就替她把红脸给唱了。

北边,闵氏正由着春柳给她嘴角上药,上火烂嘴角不是大毛病,但疼是真疼。

闵氏疼得不停的:“咝——”

春柳尽量放轻动作,蹙着秀眉道:“奴婢觉得,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府里的人都说赵大夫人不错,您别太担心。”

闵氏前阵子靠着自己从外头叫膳扛了几天,但很快就发现,这么花钱真吃不消,而大厨房不知还要折腾她到什么时候。这两天她就又只好凑合着吃府里的饭菜了,只叫春柳她们出去买个凉拌苦瓜之类下火的回来,但不怎么顶用。

至于请大夫这事儿,闵氏听春柳又一次劝完,还是摇了头:“不清楚背后是谁,万一那人能说得动大厨房也能说得动赵大夫呢?”

厨子只是让她上上火,大夫可就不一定了。闵氏虽家境尚可,可从前也没接触过侯府后宅,现下不得不多加小心,慢慢摸索。

春柳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好劝了。安安静静地刚上完药,秋棠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姨娘!”

“又毛毛躁躁的!”春柳扭头斥了一句,秋棠赶忙收住脚,欠身告了声罪,然后道:“正院那边……刚罚了人,罚了掌事的周志才,还把大厨房的张喜也押出来打了一顿。哦,另外还有青釉……说她瞒而不报什么的,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秋棠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不要紧,打从“大厨房”这三个字一出来,闵氏就绷直了后背。

她觉得这事很可能跟自己有关系,想了想先前怀疑的人,追问道:“减兰呢?有她的事吗?”

“减兰?”秋棠一愣,茫然摇头,“没听说……”

说话间了,夏莲也进了屋来,有点紧张地道:“姨娘,正院的青瓷来了。”

闵氏赶忙起身相迎,青瓷行至门前的两步石阶前停住,神情淡淡地朝她一福:“姨娘,您近来受苦了。几个下人背着夫人干的混账事,夫人气得不行。”

闵氏怔了怔,赶忙蕴起笑:“什么话……让夫人操心了。”

“夫人已吩咐了赵大夫,赵大夫一会儿会过来给您瞧瞧。”青瓷说罢又指了指身后宦官手里的托盘,“夫人听闻您近来在外叫膳,破费了。这些钱她给您补上。”

这倒真让闵氏心里一松。

人嘛,总有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使钱的地方,手头缺银子就总会多一份不安。夫人把这钱贴过来——而且一看就比她花出去的多,别的不讲,至少让她不必紧绷着那根弦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好听的,青瓷的下一句话便已出来了:“另外夫人让奴婢知会您一声,咱府里没有晨醒昏定的规矩,她素来也随性,您日后不必天天去正院问安了。不妨多睡一睡,轻松些便是。”

闵氏的笑容被卡在了脸上。

类似的话,她头一次去时就听正院的人说过。可下人说出来,跟夫人亲口说可不一样,夫人这么一开口,她就不得不作罢了。

这条路到底还是没走通。闵氏一时怅然,青瓷也没非等她回话,低眉顺眼地又一福,就告了退。

正院,青釉趴在床上一语不发,心里懊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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