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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冲喜(166)

“这钱,当然不能由您来出。”知州恭敬说道,“听命行事是下官的本分,您想要什么吩咐便是,哪有让您出钱的道理。”

延景明:“嗯……窝要的瓜子,有一点点多。”

知州:“多少也没有关系!”

延景明:“那就一山吧。”

知州:“啊?”

他稍稍一怔,显然不明白一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量词,一时心有迷茫,也不知是不是太子妃的汉话太差,将此事说得复杂了,还是这是什么独特的西羯词汇,让他实在弄不明白。

延景明耐心解释,道:“奏素一座瓜子山。”

知州:“……”

延景明:“越多越好,少了不行。”

知州:“呃……太子妃要那么多瓜子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知州夫人已伸手一掐他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战战兢兢回过头去,便见知州夫人冷冰冰瞪着他。

知州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言语,而知州夫人代他开了口,道:“你买就是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延景明:“……”

知州:“……”

知州惊恐不安,又担心夫人此举在太子妃面前失了分寸,只好主动为夫人解释,道:“太子妃,贱内向来心直口快,不知掩饰,若有得罪,还望太子妃海涵。”

延景明一怔,道:“窝不介意的。”

知州松了口气。

延景明却忍不住问:“泥为什么要骂她啊……”

他在来大盛之前,母妃为他请了先生,教导他一些大盛的日常习俗,其中便有提到这对自家夫人的称呼,那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这词听起来像在骂人,而来中原之后,他认识的人,好像都没有媳妇,因而至今他还未曾听人用过这个词语。

如今这词在拈花惹草的知州口中出现,延景明总觉得有些有些不对劲。

知州匆忙解释:“太子妃,这是谦称。”

延景明忍不住皱眉。

而今他对知州印象极差,自然会忍不住多想,越想越不喜欢眼前这知州,甚至都已开始后悔请求知州帮忙买瓜子这件事了,可话已出口,若是想收回来就难了。

延景明不免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为了使知州屈服,他还要竭力憋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怒气冲冲同知州道:“窝都说了要给钱,那就该窝给钱!”

不仅要给,他还要亲手给,省得这知州在这种事情上拎不清捣乱。

知州却偏偏还要坚持:“太子妃,这——”

延景明:“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

说罢延景明转头就走,不给知州留下任何商讨回旋的空间,毕竟见到知州夫人与师爷之间对决这等大事,他当然要告诉暗卫首领,同暗卫首领一道分享一下这惊天的大八卦。

知州也果真被延景明这果决的举动唬住了,他不敢去追,只好急忙行礼恭送延景明离开,而知州夫人还在他身侧,望着延景明的背影,忍不住低声感慨,道:“这位西域来的小王子,可生得真好看啊。”

知州回眸看她一眼,压低声音小声叮嘱,道:“到了殿下面前,你可就不要这么说了。”

知州夫人一怔,忍不住问:“这是夸赞之语,有什么说不得的。”

“殿下那可是个老醋坛子啊。”知州叹了口气,声音渐渐转低,却还是忍不住念叨,道,“那可比你还酸。”

……

延景明跑回温慎之屋外,却不着急进屋,而是左右一看,认真寻找暗卫首领而今躲藏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暗卫首领,正在一旁的屋顶上。

延景明自觉上房也是一把好手,只不过他不像暗卫首领,专门学过那身轻如燕的功法,能在屋檐甚至是水上轻飘飘行走,他虽能上房,身姿也很灵敏,但脚步却很重,爬上屋顶时像是要将那屋瓦震下几块来一般,着实令人害怕。

暗卫首领也很害怕。

他仍然对延景明那一句猪哥心有余悸,更不用说这屋檐太滑,他害怕延景明掉下去,若是摔下去了,那也还是他的罪过。

他只能小心翼翼护着延景明,一面问:“太子妃,您有什么事吗?”

延景明激动不已,开口便唤:“阿猪!”

暗卫首领心中泪流,点头回应,道:“属下在。”

延景明:“窝刚刚看了一出好戏啊!”

他一股脑将自己方才所见的一切都同暗卫首领说了,只是隐去揽住自己找知州是为了瓜子山一事,可不想暗卫首领好像对此并无兴趣,听了延景明言语,也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同延景明道:“太子妃,知州和师爷,好像是清白的。”

延景明大为震惊:“哎?”

“属下已经去调查过了。”暗卫首领看起来还有些失望,“那日应当只是误解,他们之前清清白白,只是知州与师爷的单纯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