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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62)

提着这些东西回到公车站台,筱满拦了辆出租车,和司机道:“去黑山那里的黄果子村。”

“东街64号。”筱满补充道。

司机设导航的时候,他打开了那盒水果糖,把糖果全倒出了窗外,用衣摆把盒子里面擦得干干净净,转上铁盒,塞回了塑料袋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筱满抱紧胳膊,靠着窗打起了盹。

导航里不时传出指路的声音,车子出了市区,进入了燕子沟,过了黑山大道,车子来到了黄果子村。筱满睁开了眼睛,瞥见路边的一间杂货店时,他拍了下司机:“就停这里吧。”

那杂货店已经关了,门口有盏路灯,这条小路两边都是路灯,将一条土路照得发黄。

筱满沿着土路往东走了阵,转进了一条小街,这街上一下就没有灯了,一下就很暗。他左右一看,两边的土墙建得都很高,都像是农家的自住房。铁门紧闭。

只有那64号的土墙很矮,还用的是破旧的木门。64号的门上贴着封条。两个褪了色的门神无精打采地看着筱满。

筱满绕去了边上,翻墙进了64号,墙后是片沙地小院,地上能看到一些杂乱的脚印,他开了手电筒,走到那些脚印边上,以自己的脚为参照物比了比。留下脚印的似乎是同一个人,那鞋底的纹路是一样的。这人的脚比他大了半码。

这些脚印都是从墙根处同一个位置蔓延出去的,那面土墙明显有被踩踏的痕迹。脚印汇聚在了房门口。院子里空荡荡的。

房门关着,没贴封条,门前放着一束野花。

筱满戴上手套,推开门进了屋,反手合上门,用电筒一照,屋里也很空,迎面只看到一张木桌,一条板凳,边上似乎有个用作厨房的房间,望过去也是看不到任何装饰和摆设,可谓家徒四壁。木桌后头能看到一卷布帘,筱满掀开布帘往里看了看。那布帘后头是个卧室模样的房间,放着一个木头床架,一个简易的布衣橱。床边有一扇窗。窗户关着。

房间里隐隐潜伏着酸柠檬的气味。

这时,院子里传来“咔哒”一声,筱满立即关了手电筒,走到窗边,往外张望。他看到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进了院子。

筱满猫着身子摸出了卧室,贴着墙壁走到了关着的房门后。有人伸手推开了门,筱满一把抓住了这伸进来的手的手腕,用力扣住,反绞到了这人的身后去,脚上再一踹,三下五除二把人按在了地上。

“谁啊?他妈的抓我干吗!!”一个男声怒骂道。

月光照进来,被筱满扣在地上的是个头发蓬乱的男人,他扭着脖子努力想往身后看,脸憋成了猪肝色,脖子也红红的,双脚在地上乱踢。一束野花掉在他身边。

筱满跪压在男人的后背上,男人的脚不动了,可脖子还在使劲往后拧,嘴里骂着:“你他妈给老子松开!我怎么了我??送花犯法吗??!你他妈谁啊!”

筱满问到:“半夜三更的你来命案现场干吗?”

“我他妈才想问你呢?!你他妈哪里冒出来的?你是警察?警号是多少啊?你,你这是袭击无辜市民!你他妈松开我!”男人咆哮道:“这不是什么命案现场!这是小琴的家!”

“你认识死者?”

“她叫小琴!”

筱满稍松了些手上和腿上的劲道,那男人趁机挣脱,一咕噜翻了个身,抬脚就要踹筱满。筱满敏捷地闪到了一边,再要去抓那男人,男人眨着眼睛,忽然喊道:“筱警官?你不认识我啦?是我,老五啊!”

筱满的双手僵在半空,冲着男人也眨起了眼睛,拿了手电筒,打开了,往男人身上照了照:“老五?”

男人擦着脸,理着头发,连连点头。筱满一摆手,关了手电,笑了出来:“别叫警官了,我早不干了。”

老五坐在地上揉着左手,直埋怨:“你都不当警察了,这一手本事还没荒废呢?”

筱满比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我天天锻炼身体。”

老五笑了出来,筱满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老五也拉了起来,抓起他的脚看了看他的鞋底,指着门外那许多脚印说:“都是你吧?”

老五又问:“送花不犯法吧?而且你们不都取过证了吗?”

“你有心了。”筱满说,他和老五坐在了一条板凳上,他点了根烟,又强调了一遍:“我真不干警察了。”

他把烟递给老五,问道:“你相好?”

老五捡起了地上的鲜花,拍了拍,搁在桌上,低头抽烟,低声说:“我来看看。”

他瞥了筱满一眼,道:“你不当警察了,那你现在干吗呢?”他指了指屋子,不解道:“那你来这里干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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