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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与热花雕(94)

第67章 第六十七坛花雕

陈年被引领着, 在那个陌生世界意乱情迷地沉沦。

许久后,犹如暴风雨停歇, 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程遇风的漆黑眼底仍带着餍足后的缱绻之色,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亲了亲小姑娘泛红的眼皮、鼻尖和嘴唇,然后从床头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收拾好残局后, 才重新拥着她睡去。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停, 到了次日清早才有减缓的趋势, 仍淅淅沥沥地飘着,天光朦朦胧胧的, 越过未拢好的窗帘透进来,落到地板,爬上了床,虚笼着床上仍酣睡的人。

陈年先醒过来, 几乎刚睁开眼睛, 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也有了动静:“早。”

接着, 她感觉到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轻压在自己后颈上,印下来的还有他的嘴唇, 那处肌肤柔嫩, 很是敏感,他的吻像砂纸磨过, 酥痒酥痒的。

她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语气软得像撒娇, “痒。”

程遇风也笑得胸腔颤动,时间还早,小女朋友在怀里,气氛也合适,可以放任着再做一些男女间的小坏事。

陈年听着稀疏雨声,紧紧抱住了他,彼此呼吸交缠,她眸底如春波荡漾,纤细的身体也跃动起曼妙的弧度。

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陈年脚踩棉花走进了浴室,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满是媚意,她轻咬粉唇,无声地笑了。

睡衣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有些是昨晚留下的,色泽较暗,有些是刚刚弄的,像朵朵浅红色的花。

想到他之前是怎样在她胸口……每一帧画面都值得细细回味。

陈年摸了摸脸,长睫垂落,想遮住眼里的旖旎,遮不住,全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拿了洗漱杯去接水,牙刷一进嘴里才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一看,洗面奶的盖子还开着,牙膏倒是好好地倒立在置物架上。

叹气。

陈年你要争气要淡定,不就是……亲手感受到了吗?然而,一想到将来那个东西要进入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怯了……

怎么就……能呢?她比较了一下,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痛。

陈年刷完牙,简单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后,才磨磨蹭蹭地出去吃早餐。

程遇风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天气原因,排班错开了,他这次也是以乘客的身份陪陈年回S市。

从吃早餐、到午餐再到坐上飞机这段时间,陈年都不怎么好意思和程遇风的眼神对上,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全部想法。

乘务员过来客舱送餐点饮料,看到程遇风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他在机场维护公司员工的事一夜之间在昭航内部传开,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要蠢蠢欲动了。

按照惯例,每年新来的CC都会千方百计地向前辈们打听程遇风,可得到的答案都是——

没戏,别浪费时间了。

可也有那么些不信邪的,撞了两三次南头后,也就老老实实地收起芳心,或者转赠他人了。

乘务员看看程遇风旁边的小姑娘,面上的笑容仍不减,心里却波澜起伏,这该不会就是程总的女朋友吧?

是的吧,谁看过他和异性走得这么近,得,还牵着手呢。

程总也笑得太温柔了吧,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曾经暗恋你的人的感受啊?

乘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突兀:“请问需要点什么?”

程遇风习惯性先去征询陈年的意见,陈年想要喝水,他向乘务点点头,“两杯水,谢谢。”

“好的。”

乘务还有得忙,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后就去为其他乘客服务了。

陈年喝了水润润喉咙,想到什么,戳两下程遇风的手臂,“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

不难想象,她有很多隐性情敌。

程遇风把胳膊压在她肩上,漫不经心地勾唇笑起来,一副要清算旧账的不正经样子,“陈年小朋友,我的情敌把表白信息发到我手机上,我有说过什么吗?”

而且还不止一条。

啊?

陈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那些表白的男生消息有点不靠谱啊,怎么会把程遇风的号码误以为是她的?

想起来了,好像有一次,她在学校填写同系师姐的调查问卷时,随手就写了他的号码。

“哎,”陈年想快速把这一页翻过去,她看向舷窗外,非常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看到彩虹。”

程遇风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要看看吗?”

看什么?

陈年懵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看”,不是看彩虹,而是看表白信息。

她当然是摇头:“……不用了。”

“还是看看吧,写得还挺好的。”

陈年把额头砸在他手臂上,闷声闷气地说:“程先生,求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程遇风沉默了,抿着两片薄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陈年也慢慢琢磨过来了,简直恨不得把刚刚的话一个个字吞回去,经过昨晚后,“手”什么的就成了一个禁忌话题……

她觉得自己真被某人带坏了。

好在程遇风也没有再开口调侃,两人任由这只有对方才知道的暧昧发酵,好几回气流颠簸后,陈年整个人晕乎乎的,也忘了去留意窗外是否有彩虹流云飞过。

抵达S市机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知道陈年归家心切,程遇风先带她去吃了晚饭,然后开车送她回桃源镇。

车子开进镇上时,夜色已浓,桃源河水静静流淌,弯着腰的水仙桥在水波里荡漾。夏夜总喜欢搬着板凳小椅子围着谈天说笑的人们,也在尽兴后乘着凉风散去,钻回了自家小院柔亮的灯火里。

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狗叫。

车子不能开进巷子,程遇风把车停在巷口,陪陈年步行进去。

大概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青石小路湿漉漉的,凹凸不平处养着水,水光潋滟,缝隙里还有小撮的青苔探出,陈年小心翼翼地避过,拂面的风里夹着植物的淡香,她深深吸一口气,这是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气息。

脚下的小巷,纵横交错,各自通向不同的人家,每一条都印着她的脚印,这原本是不属于她的轨迹,命运却偏偏把她放到这里,格外恩赐了她另一段纯真美好的时光。

陈年停下脚步,站在暗黄的路灯下,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双手般温柔地拥抱着她,让她瞬间眼眶温热。

家里,再也没有人会等她了。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尘封的时光扑面而来,她亲手种下的花木,有些依然生机盎然,有些却已枯干,仍保持着挣扎向生的姿势。

水井边长满了青苔,时光把她以前常坐的那张小木椅也磨旧了,它被遗忘在角落里,像个垂垂老矣的长者。顾影自怜。

萤火虫在庭院里飞来飞去。

“进去吧。”程遇风在身后说。

陈年点点头。

越往里走,陈旧沉闷的气息越重,陈年站在客厅中央,视线贪恋地朝四处看。

程遇风把东西放下,捋起衬衫袖子,拿了盆子去外面打水,接下来两人分工合作,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客厅和陈年的房间清理了一遍。

时间来到十点整。

程遇风准备去镇上宾馆下榻一宿。他从来不是会在乎世俗眼光的人,但也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桃源镇本就不大,消息传播速度很是可观,一个还在上学的女生公然带着男人回家里过夜,流传过程中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添油加醋,别人会怎么看陈年?

他不得不为她考虑。

“我手机不关机,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程遇风把她颊边散落的头发夹回耳后,很自然地捏了捏她耳朵,“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吧。”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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