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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与热花雕(104)

不一会儿,程遇风也醒了。

陈年正感慨着他睫毛好长好密,见他眼皮微动,她嘟起嘴唇,主动送上早安吻。

“早。”

“还疼吗?”

“……嗯。”

“抱歉,”程遇风鼻尖贴着她的,“以后我会注意。”

陈年摇摇头。虽然她没有什么经验,但昨晚也能感觉到他已经非常照顾自己的感受了,反而是他,为了迁就她……咳咳咳。

“要去洗洗吗?”程遇风提议。

陈年小小声的:“你先去。”

程遇风哪里不知道她在害羞,他捡起地板的睡裤穿上,光着上身进浴室去了。

陈年裹着薄被,视线四处找自己的睡裙,奇怪了,怎么会找不到?她明明记得昨晚……完了,不记得丢哪里了。

因为根本不是她丢的啊。

最后,陈年在床上找到了睡裙,裙子皱巴巴的,还弄脏了,模糊的印象里,当时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垫在了身下……幸好她还有别的睡衣。

程遇风洗完澡出来后,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倒是衣帽间的门半开着,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一截雪白的细腰,他双手环胸,以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目光默默欣赏起来。

陈年从穿衣镜里看到了身上淡淡的红痕,觉得印在心口那一块,形状看起来真的很像草莓,她越看脸越热。

她终于成为他的,他也成为了她的,那样极致的亲密。

心花怒放。

她忍不住,开心地在原地轻轻跳了两下,黑色绸缎似的长发铺在后背,随着她的动作轻摇慢摆。

这一幕被程遇风尽收眼中,成了他记忆中最生动鲜活的画面之一,都说男人由性生爱,可他并非如此,在性之前,他已经深爱着这个小姑娘。

昨晚,不过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对陈年来说,亦是如此。

陈年换上睡衣,刚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程遇风,她窘了,不知道自己刚刚傻乎乎又笑又跳的样子他有没有看到?

唇角微扬,眼里也有笑意,一定是看到了吧。

算了,看在他笑得这么好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陈年想当隐形人一头扎进浴室,不料走到程遇风身边时,右手被他一把拉住。

“浴缸我放了热水,还加了精油,应该多少可以缓解。”

陈年秒懂要“缓解”什么,胳膊撞他一下,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走过去。

身后。

“要帮忙吗?”

“不用!”

程遇风在原地又站了几分钟才出去做早餐。

浴室。

陈年泡在热水中,感觉全身仿佛花儿一样吸水绽开了,她惬意舒展着四肢,或许精油效果真的不错,某处的酸疼感好像也不那么明显了。

私密空间里,陈年被昨晚不可描述的记忆拖了进去,浴缸似乎变成了巨大的蜜罐,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直到程遇风做好早餐过来敲门。

早餐很丰盛,都是陈年喜欢吃的。

陈年坐在一团阳光里捧着杯子喝牛奶,粉嫩的唇含着杯沿,小口小口地喝着,眉眼明媚又略带羞意,拖鞋尖里,脚趾轻缩起来,透着淡淡的粉。

“程遇风……”

“年年……”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交织在一起,又是异口同声的——“你先说。”

陈年扑哧乐了,不过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耳根又变成了红玛瑙,她鼓起勇气慢慢对上他的眼睛,“程遇风,我、我也……爱你。”

她是在回应他昨晚的那一句“我爱你。”

程遇风先是一怔,随后心中涌现无限欣喜,他找到她的手,握住,眼神柔和又深情,“年年,我们订婚吧。”

不是临时起意,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你觉得怎么样?”他当然还是会尊重她的意思。

陈年沉吟半晌,“不能直接结婚吗?”她已经满二十周岁,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程遇风失笑出声,他抚着额角,“你还小,先订婚。”

“你觉得我小?”陈年问得意味深长。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流连忘返……

程遇风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只好换了另一种说法,“你年纪还小。”

陈年稍微满意了,“我要回家和我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好。”

叶明远和容昭早就对他们的进展大概有底,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在程遇风和程立学正式上叶家定亲前两天,陈年接到一通来自斯坦福大学的电话,对方告知考虑到她情况特殊,且资质难得,所以交换生的名额仍为她保留着。

通话结束后,陈年在落地窗边站了许久许久,背影纤细又沉默。

容昭知道女儿的心结,拉了丈夫一起过来帮忙开导。

“年年,妈妈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容昭伤口已经恢复好,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叶明远也说:“是啊年年,你妈妈有我照顾,你还不放心吗?”

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既然失而复得,那就应该去把握住它。

“年年,”叶明远又说,“爸爸希望你能出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去见识更多不同的风景,认识更多优秀的人。”

“而且,医生说等我的情况更稳定了,坐飞机也没什么问题的,到时我就和你爸爸过去给你当陪读。”容昭也笑着说,“妈妈还没有去过美国呢。”

拖着以前那副破败身体,坐不了飞机不说,连路途稍微远些都疲累不堪,还好现在不同了,只要争气些,出国完全是可以的。

叶明远揽住她的肩膀,“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千山万水,都陪你走遍,走到走不动的那天为止。

容昭点点头:“明远,谢谢你。”

陈年看着恩爱的父母,心里越发不舍,她认真地说:“爸爸妈妈,我再想想。”

她上楼回到房间,又把这件事告诉程遇风,从他那儿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就这样,八月下旬风和日丽的某天,陈年坐上了从a市飞往美国加州的航班,临走前还和程遇风订了个婚。

第76章 第七十六坛花雕

波士顿和a市有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除了日夜分别外, 横亘在陈年和程遇风之间的还有一个太平洋的距离。

空间距离比时间距离更难以跨越, 加上正值暑运, 程遇风不仅要忙着上航线,还要处理公司的某些重要事务, 忙得分身乏术。

陈年也是忙得飞起,出国前, 听人说哈佛大学的图书馆深夜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她来到学校后才发现并无半分夸张。

上的第一节课, 白胡子老教授的开场白就是:“选修我这门课,你们要做好一天只睡五个小时的准备。”

当时, 坐在底下的陈年心想, 五个小时还是能接受的,后来她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教授讲课很快,不管是语速还是课程内容,这时陈年就开始深刻体会到当初程遇风送她一本牛津词典并要她好好学习英语的良苦用心了,她学的是美式英语,所以来到哈佛后, 正常沟通和听课都没什么大问题。

当然也有例外。

陈年有门课的教授是南亚人,张嘴就是浓浓的当地口音,听他讲课就跟听天书似的,他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留下一大堆阅读材料让学生们自行去图书馆查找, 然后要求他们上交阅读报告。

由此,陈年也认识了很多“患难之交”,尽管大家的肤色、国籍和信仰等都不同,但还是能融洽地相处,他们对中国古老而博大精深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她历史学得一般,为给文化输出贡献一份绵薄之力,只好每天入睡前捧着上下五千年狠狠恶补一番。

另外,还有个微妙之处——

随着国家日益强大,国际地位的显著提高,中国学生在课堂上拥有了更多的发言机会,当然,前提是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课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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