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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换后我和夫君和离了(11)+番外

作者: 春榕令 阅读记录

“快去洗浴吧,如若还不困,洗完后再玩。”秦骅把顾皎推出卧房,他的手上微微润湿,显然是已经沐浴过了。

顾皎低头盯着他的手腕,正好看到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宽大的袖袍中流下来,顺着手腕滑落,留下一路水痕,水珠滴落到地板上,没入波斯地毯,发出一道沉闷微弱的响动。

顾皎如芒在背,脸比煮熟的螃蟹还要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的偏房,在屏风后站了许久。

木桶中洒了安神香和青薄荷,檀木衣架上整齐地挂着洁白的里衣,乳白色的水汽轻纱一般蒸腾翻滚,似云雾缭绕,这一看就是极其温暖的享受,可顾皎迟迟不肯脱衣。

墨奴候在门口,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敲门道:“少爷,您可有不适?”

顾皎一惊,回过神来:“无事。”

墨奴应了声,往后退了退。

停了一刻,她又说:“不,有一件事。”

墨奴立马上前,隔着门板道:“爷有何事?”

“你离门口远点,到院子里去。”

墨奴不解,但还是小跑站到了院子里,好在今日月朗风清,晚风尚是暖意熏人,站在院中,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顾皎闭着眼睛脱了衣服,全程不敢睁开眼,她摸索着进入木桶,温热的水漫上来,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顾皎伸展开身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泡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扯下汗巾,在水中胡乱地擦洗了一次身子,一刻都不停,生怕触碰到什么东西,她把汗巾扔进水盆里,起身来跨出浴桶,也不顾有没有完全擦干,立马套上了里衣。

只是洗个澡,都这样吓人,更别说入厕……顾皎眼泪都快下来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走廊上挂了厚重的山水花鸟帘子,隔断了外面的寒气,拐角处架着铜炉烧着炭火,长廊里温暖宜人。墨奴给顾皎披上斗篷,顾皎快步回了卧房。

房门关上,屋内只在春凳边点了盏琉璃灯,琉璃罩子中灯火微弱,黯淡的灯光只能隐约照亮帷帐附近的地方,顾皎走到窗边,秦骅伸手帮她撩开帘子,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等看到床上有两床被子,她的心又落了下来。

她进到自己的被子里,帘子放下,阻断了外面的灯光,帘子里一瞬间暗下来,床罩上的织金花纹在将暗未暗中泛着流光,溪水一般的光在图案上缓慢地流动着,眯着眼看去,像是满天星河。

秦骅正躺着,每一处都整洁板正,连发丝都丝毫不乱,绸缎般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若有若无的微苦甘松香不断地从他身上飘来,扰得顾皎睡不着。

她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多出一个人,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也让人难以入睡。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

她转过身,背对秦骅,望向帷幔上的织金发呆,这是她睡了三年的卧房,她昨晚就是在这张床上入睡,明明丝毫未变,可她觉得陌生极了。

顾皎悄悄把头伸过去,鼻尖触碰到冰冷的幔帐,试图从上面闻到自己惯用的熏香味道。

顾皎嫁来燕京已有三年,这是她第一次想家。

在她身后,秦骅睁开了眼,他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正头,缓缓闭上眼。

天边微明,晨光熹微,火红朝阳从云层中喷薄而出,瓦楞拢上一层薄纱般的金光,敲梆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原本寂静的朱雀街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烟火的气息瞬间注满了这条古老的街道。

顾皎起床时,眼睛很费力才能睁开,就算睁开了也只有一条缝,她一摸自己胸前,依旧一马平川。

不是在做梦,他们也没换回来。

顾皎揉着眼睛,看不清楚,摩挲着下床,凑到镜子前一看,她的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一样,脸上就剩下了两条缝。

“你昨晚没睡好?”饭桌上,秦骅夹了一筷子腌黄鱼。

“还好,可能是睡前喝多了茶。”顾皎拿热鸡蛋包了毛巾,在眼睛上滚来滚去。她可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太子。

墨奴和笔君送来换洗的衣裳,路上正巧遇到逐月,墨奴上前一个作揖:“逐月姐姐,昨夜二位主子可休息得好?”

逐月撇了撇嘴,把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去,没好气道:“我昨夜不当值。”

墨奴赔笑脸:“这不是老夫人心里念着嘛,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你也不要搬出老夫人来吓我,我又不是不明事理,只是一入夜,娘子就把我赶出了卧房,连暖阁都不许我待。”逐月说。

墨奴和笔君对视一眼,墨奴做贼一样悄声道:“莫不是少奶奶脸皮薄……”话没说完,他自己先嘻嘻笑起来。

笔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