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86)+番外

“看我干什么？”许锐把他的胳膊往后拽去。

林湃朝他举了举水杯，没被他拉动，“我拿着水呢……不看你看谁？”

“今晚回去吗？要不要我下厨给你做饭吃？”

“我印象里……你好像除了火锅，就只会泡泡面。”

许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握着他的手捏了捏，“被你发现了……所以今晚回不回去？”

“嗯，我跟我奶奶说了火车今晚到，待会儿就回去。”

听到这里，许锐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吓了林湃一跳，“那你等会儿再走，我出趟门，马上回来！”

“欸你去干嘛……”林湃话音未落，许锐连外套也来不及穿，像只兔子一样跑下楼梯出了门。

林湃起身把水杯放到了书桌上，绕着许锐房间转了一圈，角落里有两个篮球，一个已经没气了，软趴趴的，另一个气很足，林湃拿起来拍了两下，被整栋房子里的回声吓到，赶紧停下来放回了角落里。

奖牌、钉鞋、旧试卷、体育明星海报……林湃在书桌前坐下，发现笔筒旁边有一本跟书桌风格不太符合的本子，封面用的牛皮硬纸板，大概比教科书小一点，右下角有微微的磨损。他想了想，还是没去碰。

“林湃！”

大约过了十分钟，许锐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林湃应声看去，见到他一只手扶着门框，正弯腰喘着粗气，脸上却是一副很高兴的表情。

“你干什么去了？”林湃有点好奇又有点好笑地问他。

许锐走近他，另一只手突然从背后递出了一枝玫瑰花，“送你的！在我们谈恋爱的第一天结束之前，还好来得及……”

林湃笑着接过花，暗红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他放在手里把玩着，仿佛拿到了什么稀世宝贝，“这么点时间，你上哪买的？”

“就离我家最近的花店，最近没什么节日，老板娘本来都说玫瑰花要预定了，结果老板从后面的花房出来，说前几天客人预定的那批昨天才到，还多了一枝，就卖给我了，你说巧不巧？”

“嗯……”林湃凑上前，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抱住了他，许锐微微俯身，回抱住了他。

林湃听到他因为剧烈奔跑而尚未平复的心跳，可自己一直待在房间里，心跳几乎也到了和他一个频率。

过了一会儿，林湃松开他说，“外面天都黑了，我该回去了，这枝花先放你这吧。”

“你不带回去吗？我辛辛苦苦跑着买回来的呢……”许锐双手搭在他腰间，不肯松开，有点委屈地看着他。

“家里有我奶奶和我爸，问起来不好解释，而且……”

“而且什么？”

林湃踮起脚，贴在他耳边低语道，“玫瑰花放你这，我今晚来偷你的心。”

许锐被他逗笑，无奈地松开他的腰，拿起地上林湃的背包递给他，“路上自己小心啊。”

林湃点点头，许锐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转身往家里走。

外面天已经黑了，林湃快到家的时候，看到房子里亮着灯，门没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刚一看见他，林湃奶奶就迎了上来，就像他以前读寄宿学校每周末回来时那样，她握着林湃两边的胳膊，从头到脚地打量他，仿佛几天没见哪里掉了块肉一样。

“就等着你回来呢！出去这几天好像瘦了……菜刚做好，汤还煲在锅里，我们都还没开始吃，你自己去盛饭，我去把煲好的汤端出来……”

林湃对奶奶的热情已经形成了习惯，他跟老人家打着招呼，别过头看到了坐在饭桌旁边的林康荣。

他板着脸，说不上多高兴，好像还有点尴尬，粗糙的面孔上横着沟壑，不是那种皮肤因为衰老而产生的松弛，而是一种被岁月的风霜雕刻的沧桑。林湃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记忆里要矮一点、壮一点。

老人家兴冲冲地去灶台边盛汤，林湃随手带上门，去饭桌旁边的电饭煲里盛饭。

“给我也盛一碗。”林康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湃顿了顿，把盛好的那碗饭递给他，自己又去拿了两个碗。

“林湃，你爸爸回来怎么也不见你喊一句！”

老人家一边往林湃碗里夹菜，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父子俩。

“这个红烧肉烧得真好吃，奶奶你厨艺又进步了！”林湃夹起碗里的肉往嘴里送，对她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林湃奶奶愣了愣，转而冲林康荣说，“你看看你也是，儿子回来了还垮着脸，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他啊！”

“咳、咳，林湃你……这学期考试怎么样啊？对了，你还在读书吗？”

“在读，期末考成绩还没出来。”

“哦……那你现在读几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