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85)+番外

“许锐……”林湃拍着他的背安抚他，“是因为我刚才说了那些……如果你只是想……”

“想什么？你觉得我只是想占有你吗？占有你的身体、你的时间还是你的想法？林湃、林湃……我想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拥有你……”

林湃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不是他一直在等的话，趴在许锐肩膀上，他看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在路灯下变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黑影，似乎有雪在融化，化在他的颈窝里。

过了很久，林湃按着他的肩膀拉开一小段距离，仔仔细细地擦掉了许锐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站起身，指着那碗吃了不到一半的腊八粥说，“要趁热吃。”

许锐没明白，林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拿起调羹，把那碗粥喝了个精光。

回去的火车票订在第二天傍晚，离开旅馆前，林湃接到了奶奶打来的电话，说是林康荣已经到家了，让他抓紧时间回去。

即使是跟奶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林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少听到她这么高兴的声音。

许锐一个人背两个包，一路上除了中午吃什么、火车几点到之类必要的交流，几乎没跟林湃讲过别的话，他只好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给他时间、要给他时间……

返程的火车开动，汽笛声再次划破夜色。

停靠了几个站点，他们这个隔间都没有人上车，再下一个站点就要等明天清晨了。

许锐又买到了下铺，于是问位置在中铺的林湃要不要换个位置，被林湃拒绝了。

夜里，火车过道的灯都熄了，他们没开小台灯，隔间里黑漆漆的。

除了偶尔有其他隔间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过来，最清晰的就只有汽笛声和窗外的风声。

许锐一直失眠着，又觉得林湃可能睡了，担心翻来覆去吵到他，于是一直侧躺着没动。

有时候睁开眼，看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睛觉得累就闭上，但还是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到了几点，车厢上的说话声几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或轻或重的呼噜声。

林湃的床铺就是在这时候有了动静，他看到林湃沿着爬了下来，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没一会儿，许锐觉得有人掖他的被子，紧接着有个人钻到了他的被窝里，旁边的枕头也跟着陷下去一块。

许锐睁开眼睛，看到了林湃近在咫尺的眼睛，他缩着往里面挪了挪，给林湃腾出一点位置，“你干什么？要换个床铺吗？”

林湃摇了摇头，朝许锐挪得更近了一点，蹭着他的鼻尖说，“我想跟我男朋友一起睡。”

月色昏暗，飞雪落入泥泞，夜风惊动野草，生机乍现。

许锐又惊又喜，忙乱着继续往里面挪，直到后背撞到了隔板，“这床窄，你再躺过来点。”

这个世界上的得偿所愿，大抵都伴随着患得患失。

“嗯。”林湃往他怀里钻了钻，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脸，看起来已经不肿了，但还是能看出巴掌印来，“还疼吗？”

“不疼。”

许锐握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脖子上，林湃稍稍抬起头，在他耳朵旁边亲了一口。

“我突然觉得还有点疼，要不你再亲一下？”

林湃笑着抽出手，装模作样地在原来的巴掌印上又拍了一巴掌。

“嘶……这下是真的疼了。”

“你考虑去当演员吗？”林湃调侃道。

“不考虑，而且你也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你这张脸只能给我看，而且当演员要脱衣服什么的，我到时候肯定会去砸场子。”

林湃被他逗笑，许锐抱着他往怀里带了带，在额头落下一吻。

“欸，对了，昨天你妈妈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不开心？”

“好像也没什么，就说林康荣昨天回了鹤山镇，她在这边有事回不去，还说一些他们大人之间不三不四的事情。”

“不三不四？算了，不管他们怎么样，都是上一辈的事情，随他们去吧。”许锐把玩着林湃的一绺头发，贴在他耳边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39、第 39 章

“啊！终于回来了，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许锐把背包随意地甩在地上，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了被子里。

林湃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把另一杯递给许锐。

许锐接过水，勉强坐起来喝了一口，又马上倒了回去，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来，男朋友，过来。”

林湃端着水杯坐到他身边，一只胳膊撑在床沿，侧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