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71)+番外

许锐抬手绕着下巴摸了一圈，确实是有些扎手，他转过头，捧起林湃的脸左看右看，“你怎么没有冒出胡茬？”

“他为什么要有胡茬？”周宁一头雾水地看向许锐。

“对啊，我为什么要有胡茬？”林湃也跟着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许锐缩回手，往座位上一瘫，打了个呵欠，“算了，有带刮胡刀吗？”

“正常人谁随身带剃须刀啊？”周宁摇摇头，转过头开始往桌上堆今天要用的书。

林湃伸到抽屉里的手一僵，缓缓拿出了一把电动剃须刀举到许锐面前，“我带了。”

周宁翻书的动作跟着一僵，他眼睛左右转了转，冷不丁地补充道，“当我没说。”

李婵娟在上课铃响前的五分钟准时走进教室，教室里还是一派闹哄哄的气氛。

她从容地把书翻到上节课讲到的位置，在放着粉笔头、红笔、胶水、废纸等等一堆杂物的篮筐里找出遥控，打开了投影。

调试了一遍幻灯片后，上课铃准时响了起来。

教室里的嘈杂声开始变得稀稀拉拉，最后终于安静下来，李婵娟看了一圈，后排还有几个人在睡觉，她决定先讲几句题外话，给那几个睡觉的学生清醒过来的时间。

“下周就到这个学期的期末考了，同学们都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课文还有几篇没讲完，这周要赶赶进度。对了，那张红纸传到哪里了，现在拿给我吧！”

李婵娟从第一组看到第七组，讲台下的学生跟她面面相觑，谁也没吱声。

“昨天发下去的考试诚信承诺书，都签完了吗？在谁那里现在就拿给我吧！”李婵娟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讲台下依旧静悄悄，不明情况的学生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但还是一无所获。

周宁用椅背撞了两下许锐的书桌，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好转身把许锐摇醒，压低声音说，“那张红纸、诚信承诺书……”

许锐脑子一片空白，睡眼朦胧地看向周宁，一再提醒才搞清楚状况。

他从课本下面抽出那张纸，匆匆签了个名字上去，起身把这张纸递到了讲台上。

李婵娟接过诚信承诺书检查了一遍，“这上面怎么有两个林湃？”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后排的林湃身上看去，只有当事人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周宁转过身发现许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下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林湃！”李婵娟拔高音量又喊了一声，林湃这才一脸懵地抬起头来，李婵娟举起红纸，指了指学生签名的位置，“你怎么在上面签了两个名字？”

“我没有啊……”林湃一头雾水，他戴上了眼镜，但是隔得太远，还是看不清，李婵娟于是拿着纸走到了他座位旁边，上面还真的签了两个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的「林湃」。

“不可能啊，我只签了一个的……”林湃仔细辨认着两个签名，有一瞬间他甚至真的信了，难道是因为我当时太困了，所以没注意就签了两个？

李婵娟拿过红纸，开始点签名的人数，“二、四、六……四十二、四十四，签名数量和我们班人数都对得上，林湃有两个，那是谁没签啊？”

“好像是我……”许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小心翼翼地从李婵娟手里抽出红纸，一看自己果然在林湃名字后面又签了个「林湃」。

他拿起笔划掉了最后一个签名，把自己名字写了上去。

“你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李婵娟低头看他，叩了两下他的桌面，拿着改好的签名走回讲台，教室里不时传来几阵哄笑声。

林湃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红了耳根子，他支起胳膊扶着额头，心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好了，现在都醒了吧！”李婵娟敲了敲讲台，“把书翻开，这节课我们接着上堂课讲到的……”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过去，李婵娟刚一说「下课」，讲台下顿时好几个头倒了下去。

她收拾好东西，特地走到林湃身旁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她关切地问，“今天精神不太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林湃摇了摇头，“谢谢李老师，我就昨天没睡好而已，没什么事，不用去医务室。”

“那好，老师知道你学习很用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放平心态正常发挥就行。下午要是想回家休息，我也给你批个假。”

“哦不用，我不用请假，谢谢老师。”林湃又道了声谢。

李婵娟点点头，温柔地替林湃盖上了一支笔的笔帽，转身用力地敲了敲许锐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