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65)+番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湃一头雾水，他被捂着嘴，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许锐指了指屋外，随即恐吓般对着怀里的人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认出被捂着嘴的人是林湃，他脸上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转而松开了林湃，趴在窗缝旁警惕地往外看。

林湃挤在他旁边一起往外看，那几个人已经跑到了这条路上，手电筒的白光晃动着，给寂静的街道平添了几分阴森。

许锐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开关就在林湃手边，他顺着许锐的动作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没去动。

林湃奶奶还在气头上，她刚把几个碗搬到了厨房，就听到林湃刚出门又回来的动静，于是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你是谁！”

“嘘……我同学……”林湃压低声音，隔空打断了老人家的埋怨。

她往前走了几步，倚在靠墙的餐桌旁，愣愣地看着林湃严峻的神色，随后又莫名其妙地望向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最后若有所思地走到了他们旁边，三个人一起鬼鬼祟祟地往窗缝外望去。

没多久，那群人出现在了视野范围里，他们叉腰喘着气，已经是半跑半走的状态了。

“老大，这边怎么阴森森的……”

带头拿手电的男人朝他的脑袋拍了一掌，大喘着气把手电递给他，“你拿着，累死了……这就一条路，他还能跑哪去？肯定在前面！继续追！”

刚才说话的人没敢吭声，默默接过了手电，原地转了一圈，手电筒的光也跟着扫了一圈，堪堪掠过了林湃家的窗户。

许锐侧过身躲到了墙后面，顺带着把林湃按到了窗户底下，林湃也小心地把老人家往下按。

“我靠，这小子也太能跑了！”跟在最后的男人边抱怨边跟上了去。

一阵稀疏倦怠的脚步声后，这群人逐渐跑远了，许锐长舒一口气，把窗缝严严实实地合上，开始撑着膝盖咳嗽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人家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忧虑，“林湃，他真的是你同学吗？外面那些人是谁？”

“是、他是……”林湃朝奶奶点了点头，伸手替许锐拍着背，“外面那群人……没什么事，对了，我不是说了碗放着我洗就行吗？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肯定告诉你。”

老人家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两个个头比她高出许多的年轻人，站在原地不肯动，显然不相信林湃的说法。

“先去睡觉吧，奶奶，没什么事的！”林湃推着他奶奶回了房间，又安抚了她几句。

“他真是你同学啊？是不是威胁你了啊？你千万要小心啊……”老人家趴在林湃耳边神秘兮兮地问。

“放心，奶奶，我们真的认识。”林湃帮她关上了门，才走到前厅把剩下的碗筷都搬到了厨房里，示意许锐跟他过去。

水龙头被拧开，水流撞击着瓷质碗筷，哗哗的水声和乒乒乓乓的碗筷撞击声交汇到一起，在几近凝固的空气里流淌着。

“你出什么事了？有受伤吗？”林湃声音很轻，边洗碗边问他。

“我没事。”许锐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凉得他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他从林湃手里拿过抹布和碗继续洗着，“何慧失踪了。”

“何慧？”林湃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妈。”

“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元旦放假，她提了行李箱说报了旅游团，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刚才那群人是找她的？”

“应该是……”许锐一时没找到洗好的碗放哪，被林湃接了过去，他继续说，“我今天本来要去派出所……总之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我家门口，他们手里有刀，没起冲突我就跑了，除了何慧欠钱，我也想不出别的了……”

几个碗很快就洗完了，林湃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橱柜，关上了水龙头，“明早请个假，我陪你去派出所报案。”

“不行，何慧要是真的欠钱，她就直接进去了。”

“许锐你傻了吗？”林湃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欠债不还本来就是犯法，更何况她跑了，你怎么办？你也跟着到处躲吗！”

许锐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他跟着林湃走出厨房的隔间，到这时候才有精力多看几眼林湃家的环境，但也不需要看多久，这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他想到家里只有林湃和他奶奶，心里也有了点数。

“今晚你那边是不能回去了。要不然……先跟我挤一个房间？”林湃犹豫地指了指自己房间，解释说，“楼上也有房间，不过好多年没人住了，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