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42)+番外

许锐几步走到林湃身边，等到高二五班的队伍跑过他们，他推着林湃跟上了队伍的尾巴，轻车熟路地融入了跑操的队伍，傅言烨跑在六班队伍的尾巴，这一幕正好被他看在眼里。

林湃觉得跑了没多远，队伍就减速停下了，站在终点的体育老师点了一遍人头数，在记录本上做了个记号，就解散了队伍。

他跟着人潮往教室走去，许锐就走在他旁边，边走边脱着外套，一个没注意，口袋里的钥匙、卡掉了一地。

许锐正想弯腰去捡，傅言烨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一掌拍在许锐后背，差点把他往前拍飞出去，林湃顺手扶了把许锐，帮他把钥匙和卡都捡了起来。

许锐缓过神来，气势汹汹地逆着人群冲傅言烨走去，傅言烨一边往后退，一边对着许锐竖起了中指，“你个垃圾，又抄小道！”

“搞得你没走过那条路一样。”许锐重重地砸了傅言烨肩头一拳，算是跟他那一掌扯平。

傅言烨看了一眼走在一旁的林湃，对方默默帮许锐拿着钥匙和卡，自己的校服也穿得端端正正，他埋汰许锐说，“你不务正业也就算了，带坏我们的学生代表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可滚开吧！”许锐不轻不重推了一把傅言烨，转身从林湃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裤子口袋里。

傅言烨刚站稳，周宁一把从后面扑了过来，他大喘着气说，“敷衍哥，快让我靠一会，我、我不行了，我要、要死了。”

傅言烨嫌弃地想挣脱周宁，往后都快仰出了双下巴，但是周宁整个人靠着他，像是粘了强力胶，他也就放弃挣扎了，“平时你拦我上篮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要死了。”

“他这个叫「选择性死亡」。”李程竹竿似的挪了过来，顺手搭在了周宁背上，算是个扶手。

周宁没什么感觉，还在喘着气，只有傅言烨觉得身上一沉，他黑着脸对他们说，“你们俩要是再用点力，我就要当众裸奔了。”

林湃一直跟在后边，因为等他们打闹的缘故走得慢了点，混杂到了后面几个班级的队伍里，他忽然察觉到来自人群某个角落的视线，凭直觉来说，这是一道熟悉而令人不愉快的视线。

他环顾四周，最后从身后川流不息的人潮里揪出了方正豪。

方正豪从距离林湃不远处走过来，除了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林湃之外，看上去和旁边走路的人没什么两样。

林湃站在原地，毫不躲闪地迎上了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

他脸上冒着青色的胡茬，应该有几天没刮了，左边颧骨上有一道淤青，新伤叠旧伤，放在他脸上反倒没什么违和感。

自从在学校后山打了一架之后，林湃到现在也不知道，许锐当时去后山究竟做了些什么，总之方正豪那些人后来再也没跟他有过交集。

许锐跟着三个连体巨婴慢吞吞地往前走，乍一回头，忽然发现林湃不见了。

他伸长脖子前后张望了一圈，林湃虽然没他高，但是放在人堆里还是很显眼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掉队的林湃。

“你在看什么……”许锐还没拍到林湃的后背，率先顺着他的视线瞥到了迎面走来的方正豪，他往前迈了一步拦在林湃和方正豪之间，就像是突然进入警戒状态的动物，许锐顿时收住了笑意，冷冰冰地瞥着方正豪，似乎连眼皮也懒得抬。

方正豪到最后也没做什么，他充满敌意地走过了林湃，末了还回头扫了一眼他们，才跟着融进人群里，没一会就找不到了。

许锐抬抬下巴指了指方正豪的方向，问林湃，“他后来还找过你麻烦吗？”

“没有，走吧。”

日子就这么紧锣密鼓地过着，十月底的时候，在一片学生的哀嚎声中，期中考终于还是在运动会之前到了。

下午的自习课上，学习委员拿着一长串准考证走进教室，不同准考证之间有锯齿状的印痕，很好撕开，她招呼了几个人很快就把准考证发了下去，同学之间开始交头接耳地找跟自己同个考场的人。

林湃接过准考证，发现纸张还热乎着，应该是刚打印出来，准考证左上角印了单寸照，右边印了班级、姓名、学号、准考证号等等一堆信息，背面印的是各科考试时间和注意事项。

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自己哪个考场，手里的准考证就被人抽了出去，林湃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都不用抬眼，就知道只有许锐会干这种事。

“哇，我们一个考场呢！”

许锐的欢呼声引来了周宁的转身，他兴冲冲地问，“你们在哪？锐哥，你上学期期末还跟我一个考场呢，这次还在十四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