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34)+番外

“蔡伯伯好……”蔡老伯一把年纪，力气却还是很生猛，傅言烨揉了揉被他拍过的胳膊，也笑着冲他打招呼，他含糊着说，“其实前几年我就已经窜这么高了。”

许锐趁着他们寒暄的间隙，默默溜到小货车旁巡视了一圈，他用手掌比划了一下，车板的高度大约到他的腰线左右。

他走到车尾巴的时候，凑上前从车板上捻起了一片菜叶，到现在还绿油油的，看着很是新鲜。

“好了，上车吧！”

蔡老伯爽快地吆喝了一声，许锐旋即松开了那片菜叶，让它掉回平板上。

走了两步，蔡老伯突然回头说，“不过这个车前面就剩一个座位，你那两个同学要辛苦一下坐后面。”

“他们不辛苦的！”傅言烨闻言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跳上了副驾驶座。

蔡老伯看着傅言烨蹦蹦哒哒的背影，嘿嘿了两声，露出了一脸慈爱的笑容，他转身给许锐他们放踏板。

“蔡伯伯，不用这么麻烦。”许锐拦住了蔡老伯的动作，双手撑在平板上一跳，整个人就轻轻松松地上去了，他朝着林湃伸手说，“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林湃没去够许锐的手，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免撞到许锐，双手一撑，转眼就上去了。

“个子高就是好啊，手长脚长的！”蔡老伯欣赏地点了点头，替他们把后面的护栏也固定好，回到了驾驶座上。

16、第 16 章

蔡老伯踩下油门，小货车「突突」地顿了两下，就启动了。

这时候正好一趟挤满人的公交也出发了，两辆车在大道上并行了一会，后来公交车竟然被超了过去，小货车赶着绿灯的尾巴过了路口，彻底领先了公交车。

许锐和林湃一人靠着一边铁护栏，各用一张草稿纸垫在平板上，曲起膝盖坐着，小货车颠簸一下，他们也跟着颠簸一下；

小货车刹车，他们就跟着往前边倒。

许锐坐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把腿伸直了放着，他看着鞋子跟林湃还有一段距离，就问林湃，“你要是也把腿伸直，能碰到我的鞋底吗？”

“我又不是高位截肢。”林湃说着稍稍把腿放下来一点，轻而易举地就碰到了许锐的鞋底。

许锐故意把腿收起来一点，林湃就盯着他的鞋底把腿放下去一点，他又收起一点，林湃就又够过去一点，到了最后林湃伸直了腿，许锐干脆抱紧膝盖坐着。

“你好无聊。”林湃嫌弃地收回目光，同时收回了腿，改成盘腿坐着。

傅言烨坐在副驾驶上，相比之下就显得惬意了很多，他从车窗伸出一只手臂吹了会风，然后探出了半个脑袋，伸长脖子往后面看，喊道，“两位五班的同学！后面的风景怎么样？”

“好得很！”许锐冲他回喊了一句。

“后面的朋友！告诉我风景有多好！”傅言烨没完没了地挑衅着。

许锐捡起平板上一片菜叶，冲林湃在空气里七手八脚地比划了几下，林湃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也帮着他捡菜叶。

“许锐？怎么没声音了，你不会掉下去……”

傅言烨话还没说完，一片菜叶精准地拍到了他的脑门，他下意识地眨了下眼，伸手去摸被砸到的地方，结果更多的菜叶朝他砸过来，菜叶砸到他马上就掉到了路上，傅言烨没有称手的工具，只好灰溜溜地钻进车里。

从傅言烨的视角来看，砸菜叶事件的作案人只有许锐一个，不过在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林湃正在为许锐提供充足的作案工具。

许锐站在平板上，一手扶着铁护栏，威风凛凛地举着一片象征着胜利的菜叶，故意让傅言烨从车外后视镜看到，傅言烨懒得看他这副模样，索性把车窗也摇了上去。

林湃手里还拿着没用完的菜叶，他靠在车厢的后壁吹着风，没有参与许锐的示威运动，两眼放空地盯着两边倒退的景色。

毫无预兆地，许锐突然朝林湃扔过去一片菜叶。

手臂被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林湃抬起胳膊肘看了看，随后莫名其妙地看向许锐。

许锐咧开嘴，冲他痞痞地笑了一下，随后又往他身上砸了一片。

林湃没还手，边张开手掌尽量挡着，边慢条斯理地走向许锐，他每走一步，许锐就退一步，两人在四四方方的平板上绕着圈。

许锐往后退着，突然发现手心已经空空如也，林湃从指缝间看到许锐已经没了「武器」，眼角挂着的笑意渐渐扩散开，仿佛一汪春水里荡漾起的微波。

许锐知道自己上了当，只好换上林湃刚才的姿势，猫着腰躲着他。

林湃边扔边靠近许锐，最后索性一整把都丢向了许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