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20)+番外

许锐勾了勾嘴角，没什么笑意，他配合地跟着赵昆往旁边走了几步，好让谈话避开后面那群人。

赵昆抽出一根烟点上，也给许锐递了一根，许锐斜眼看了看，是小卖部里非常常见的一种烟，金色和蓝色的包装壳，许锐摇摇头，没伸手去接，他就自顾自吸了一大口，口鼻都吐出了烟，许锐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赵昆没多久就抽完了大半截，他把剩下的烟蒂随手扔到地上，用鞋底踩灭了。

“什么怎么解决？”许锐抬起下巴往后点了点，方正豪几个人已经拍拍衣服站起来了，正聚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低声说着什么，“他们自己不是已经解决好了吗？”

“我说你跟那个小白脸到底什么关系？从网吧开始，他到哪你跟到哪，你以前可不会掺和这些事情。”

兴许是尼古丁的作用，赵昆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收起了凶神恶煞的姿态。

“同学一场，他这么有名你应该也听说了，正巧是我同桌。”许锐无所谓地说着。

“你就在那里放屁吧，你们班都是那七排位置，压根儿没有同桌。”赵昆无情地戳穿许锐。

“啧，隔壁桌也算半个同桌。”许锐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些笑意，让人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抬手拍了一下赵昆的肩，转身就要离开。

“许锐……”赵昆喊住他，“你让我换个人玩，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但你总得给个像样的理由吧。”

许锐回头愣了愣，眼含笑意地说，“我看上他了。”

“老子信你鬼话！”赵昆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脏话，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许锐拨了拨飘到眼前的烟雾，走到赵昆身后压低声音说，“你们并不是针对他，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陪着玩而已。昆哥，你这都高三了，事情闹大了，记个过，毕不了业，这两年就都白折腾了。”

“你都出面了，那肯定没问题……”赵昆转身对着许锐，他比许锐矮了半个头，吐出的烟雾全都喷在了许锐口鼻的高度，“那这样的话，上学期找老妖婆打我小报告的那个男生……”

“谁啊？”许锐想也不想地问，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就是说我聚众斗殴，害我被全校通报批评的那个！”

赵昆边说边摇头，夹着香烟的手指不安分地在空气里点着，打乱了原本整齐的烟圈，仿佛在说「往事不堪回首」。

“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号人物……”许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仿佛在极力回忆起这个人，“就是后来躲在厕所里哭，还扬言跟我很熟的那个小矮个是吧？”

赵昆点了点下巴，只顾着吸烟，没说话。

“我不认识那个人……”许锐毫不隐瞒，忍着笑意说，“现在外面招摇撞骗很多的，没想到还碰到一个打着我的旗号的，昆哥，你也不能别人说什么都信！”

隔着烟雾，许锐看到赵昆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耳根子是红色，但是脸色青白混杂在一起，特别热闹。

那还是上个学期刚开学不久的事情。当时许锐虽然才到高一下学期，但是在寒假里，他们高一体训队因为和赵昆一群人抢篮球场地打了一架。

更准确地说，他们先是不怎么讲规则地比了一场球赛，许锐和傅言烨联手赢得彻彻底底，对方不服，于是刚打完球赛的少年，体温都还没来得及降下去，又在篮球场上贴身肉搏打了一场，许锐用手腕脱臼的代价换来了场上站到最后一个的高光时刻。

自那以后，赵昆跟许锐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开始那段时间，他难免还是有些风声鹤唳，以至于那个小矮个打出许锐旗号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深究，就信以为真了。

“我真不认识他，你们随意吧。”许锐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冲他们挥了挥，倒退几步之后就转身走了，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

10、第 10 章

许锐踩着早自习的点到学校，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顺手把塑料包装扔在了教室后门的垃圾桶里，经过林湃座位后面，他看到林湃已经拿出英语书，准备跟着英语课代表开始早读了。

林湃今天穿了一身黑，头上那顶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顺着他翻课本的动作，许锐注意到他右手小臂缠了几圈绷带，这才想起昨天在后山小路见到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黑色薄外套，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遮住伤口，否则谁会在大热天里穿个外套。

朗读声渐起，许锐站在课桌旁，不疾不徐地把书包挂在椅子靠背上，又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英语书放到桌面。

他做完这些，突然换了个方向，弯下腰单手手肘撑在了林湃课桌上，另一只手绕过林湃肩膀，从林湃另一边一把掀起了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