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18)+番外

从自习教室往外的时候，林湃注意到一张叠在教室最后面的桌子，这间教室里放的都是旧的课桌和椅子，由于数量太多，有几排是两张课桌叠在一起，桌面对着桌面。

那张课桌是叠在下面的，上面那张没对齐好，露出了桌面的角落，林湃隐约看到角落里有一大团黑色污迹，黑色污迹之下仿佛还有红色，就像是匆匆遮盖没涂仔细。

他看了看时间，想着第二节课反正也来不及了，就去教室后排，把上面那张课桌搬了下来，这才看清下面那张桌子的全部模样——

整个桌面几乎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边角还隐约透露出一些红色，具体红色漆是什么内容，已经看不出来了。

林湃别过脸看自己拿的那瓶黑色喷漆，心底隐隐有了个想法。

他把课桌叠回去，决定还是带那瓶漆回教室，万一是自己多想了呢。

林湃从后门回教室，正好碰到第二节课拖堂的任课老师从前门离开，他刚走到座位上课铃就又响了。

不过这节课老师还没来，教室里聊天的聊天，上厕所的上厕所，没人理这道铃声。

周宁靠墙坐着和许锐聊天，见到林湃回来，拿胳膊肘戳了戳埋着头的许锐。

“干嘛？”许锐从一堆书里抬头看他。

周宁又冲着林湃走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许锐转头看去，见到林湃左脸青了一块，还有点肿，尤其是他皮肤白，青肿就更加明显了。

“打完架还回来上课啊？”许锐略带调侃地问了一句，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林湃没理这句话，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原本一片狼藉的课桌上，现在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虽然并不是什么新课桌，边边角角都有磨损，但也够用的了。

他指了指课桌，另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把喷漆放到另一边的地上，问道，“你们弄的？”

周宁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摆着手说，“我可不敢抢功劳，跟我没关系，全都是锐哥弄的。”

“不用谢，我助人为乐。”许锐丢下这么两句话，又拿起笔埋头看书。

下午的时候，许锐按照惯例不上第三节自习课。

训练到后半程，篮球队教练带着篮球队到了操场上，跟田径队的训练项目有所重合。

许锐休息的时候跟傅言烨待在一起，这才从傅言烨这里更加具体地知道了早上林湃在八班发生的事。

“再后来呢？”许锐问他。

“后来八班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他们班数学老师可是老赵！”傅言烨笑着说，“老赵一上课就要检查昨天布置的试卷，结果方正豪写没写都不重要了，因为那张试卷已经变成碎纸片了，再然后他就在教室外站了一整节课。”

“嚯，可真行……”许锐抬手搭在傅言烨肩上说，“我都怀疑那小子是不是算好了的，就正好撕了数学试卷，又正好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许锐，你又跟傅哥勾肩搭背了！”一个篮球队队员走过来，“真的不考虑一下过来竞争一下篮球队队长吗？”

傅言烨拿着喝空了的矿泉水瓶，抬手就要朝那个队员扔过去，队员笑着躲了躲，摆摆手离开了。

“我也过去了。”傅言烨起身，和许锐打了个招呼。

许锐笑着点点头，傅言烨走开几步他又突然喊住他，“欸，等等！”

“干什么？舍不得我啊？”傅言烨转身问他。

许锐跟着站起来说，“我记得赵昆身边经常跟着一个叫「阿豪」的，他全名是什么？”

“那不就是方正豪吗？”傅言烨不解地看着许锐，“你不知道这个，那刚才和我一起笑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在和我一起嘲笑赵昆。”

“靠！”许锐转身就要跑开，又匆匆忙忙回头跟傅言烨说，“帮我请个假，赵昆要是过去，能把林湃拍成两半！”

9、第 9 章

许锐从操场往教室跑，连台阶都是三阶一起跨，但是到教室的时候林湃已经不在了，只有值日生还在打扫卫生。

“有没有人看到林湃什么时候走的？”许锐站在门口问值日生。

早上那个擦黑板的女生正拿着抹布擦讲台，听到许锐的话她回想着说，“好像五六分钟前才走的，他走之前才把另一块抹布放到讲台，总之不超过十分钟……”

许锐点了点头，没把后面的话听下去，转身就跑下楼梯。

他又跑到八班教室窗边看了看，里面也是只有值日生，他几步迈到讲台旁边，抬脚踢了两下讲台，铁皮的材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你们班方正豪在哪？”

教室里外的值日生都被这个动静吵到，齐齐地看向讲台，许锐没耐心地锁着眉，又踢了两下讲台，这才有人弱弱地回答说，“他一下课就走了，可能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