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赠山鬼(113)+番外

盗版夹克和花衬衫把林湃逼到墙角，林湃躲到了堆叠如山的体操垫后面，和他们面对面站着，“你们到底谁啊？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总要有个由头吧？”

“我管你由不由头！”他们从两边包抄，铁棍砸到体操垫上发出闷响。

林湃双手撑在体操垫上，轻松跳了上去。他躲开棍子，从对面跳了下去，顺势一推体操垫，把他们俩困在了墙角里。

“冲我来的？还是冲他？是不是方正豪？”林湃坚持不懈地跟他们保持沟通。

“方正豪那个傻缺他也配？”黑皮衣搭话道，“要怪就怪何慧那个臭不要脸的，害得我们多少个兄弟吃牢饭！”

许锐听到何慧的名字愣了愣，他恨恨地盯着黑皮衣，花衬衫从体操垫里钻出来，从背后朝他扑了过去。

“许锐！”林湃冲了过去，跟花衬衫一起倒在了体操垫上。

体操垫原本就倒得歪七扭八，林湃摔上去之后就陷了进去，他扑腾着想站起来，花衬衫拖住了他，黑皮衣趁机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不管不顾朝林湃的背砸过去。

“我靠！”许锐被盗版夹克拖着，他咒骂一句甩开了他，冲过去一脚揣在花衬衫头上，林湃刚转过来，许锐就已经扑在了他身上，替他挡了这一棍。

剧烈的疼痛传来，许锐咬紧牙关，眼前一阵发黑，觉得自己的腿一下子疼到了没有知觉，他顺着林湃滑了下去，最后把他抱在了怀里，死死地挡住了他。

“许锐？许锐？锐哥你别……”林湃想抱着他翻面，但是许锐紧紧地压着他，他又试了几次，最后终于承认，他犟不过许锐。

四个人都扔掉家伙，挽起了袖子。紧接着，无数拳脚落了下来。

赵昆一路上骂骂咧咧，总算也走到了操场，方正豪带路找到了看台下的那间器材室。

“这边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阴森森的。”赵昆说。

“这边离教学区远，平时学校上课的时候，过了下午都没人的。”

器材室里亮着灯，他们走近一些，听到有声响传来。方正豪上前正打算推门，被赵昆拽了回来。

赵昆把耳朵贴在墙边，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方正豪也学着他的动作，他兴奋地朝赵昆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有林湃的声音！他在喊「许锐、锐哥」，昆哥，都不用我们动手了！”

赵昆往后退了十几步，远远地看墙上那面窗户，被胶带糊得密不透风，他想到刚才听到的拳打脚踢的声音，皱眉沉思着。

“昆哥……”方正豪走到他旁边，殷勤地说，“我们走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想揍他们了。”

“报警。”

“什么？”方正豪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我叫你报警听不懂啊！”赵昆声音放得很低，但咬字很用力，透着一股狠劲。

“哦、哦……”方正豪走到旁边拨出了报警电话。

赵昆摸出手机，调出了一段录音，他把手机放到器材室旁边的绿化带里，回头看方正豪已经报完警，就打开了录音。

“昆哥，要不我们直接进去帮他们得了！”

“走，回教室。”赵昆推着方正豪往回走，那段录音刚开始没有声音，随后从某一刻开始警铃大作，还把警车由远到近开过来的声音模仿出来了。

“昆哥你手机、手机不要了？”

“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上个月老徐抢来的……”

方正豪似有所懂地点点头，跟着赵昆越走越快，最后跑着离开了操场。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白背心率先注意到，他拦着另外三个人的动作说，“警察、有警察来了！”

黑皮衣头上顶着两个大包，出了一身汗，耳朵里都是耳鸣，反倒是花衬衫提醒道，“听声音还有段距离，我们赶紧走！”

四个人打开门锁，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锐哥、锐哥……”

许锐趴在他身上，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林湃吃力地把手从许锐后背挪到他脸上，才意识到自己满手是血。

他想擦掉许锐脸上被自己沾到的血迹，结果反而越抹越多。

模糊的血肉在视野里凝成了坚实的噩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恐惧向他袭来。

“别、别闭眼……”林湃声音沙哑，把最后的乞求含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现实，他在失去意识前仿佛看到许锐笑了一下，他说，“没事了。”

52、第 52 章

遍地都是消毒水的气味，长廊上，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走路带起了一阵阵风，互相掀起白大褂的一角。

手术室外，「手术中」的灯牌亮着红灯，他们推开门，把无关人员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