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说有雨(30)

这天如果你也走在这条路上不难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路边有一辆车一直以合适的速度跟着人行道上行走的人，两者之间似是有种莫名的衔接，矛盾而又和谐。车里的人满眼温柔，人行道上的人浑身蔓延着异样的苍凉。

有人说小时候的苦会转化为长大后的糖，长大后的亓牧才知道“糖“是成长后苦的化身。它一直都在只是因你心智的转变不同罢了。

亓牧走在街上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静默的等待一份停留！

15、第15章

其实这天早上顾崤何本打算上午来医院看何末的，起床后收到医护人员的信息说：亓牧早上来医院了，现在在病房里。

看到消息后他就开车来医院了，可是到了门口他选择在外面等待，当看到亓牧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他收住了走上前的脚步，因为他知道亓牧会来医院已经是他可以做的最大的妥协了，来医院看望何末只会让他愈加难过，之前的场景再一次血淋淋的扯开来剖在他面前。

他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在这条路上的那个冬天的上午。

后来亓牧走进街头的一家咖啡店里，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见他迟迟没有端起咖啡喝，店里的老板走过来轻声的说：“看你一直没有喝是咖啡有什么问题吗？”

亓牧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过去，看到对方那双充满故事与人生的眼睛轻轻的摇摇头说:“不是，我等一下喝，谢谢。”

店里的老板是位文艺的女士，单从外表看不出年纪，可能是三十岁左右也可能是四十岁左右，到了这个人生阶段岁月在她们身上的体现明显也不明显，带着自己特有的气质填满人生的各个阶段享受其中就行，因为每个阶段都有独有的特点。

她说：“我可以坐下来吗？”说着指了指亓牧对面空着的座位。

在学校来的亓牧独来独往惯了，这种面对面的场景除了和曲晏凡这几年来几乎没有其他人，可是今天他没有排斥。

在户内里面空调温度足，老板穿着亚麻色的棉质半身裙上身一件紧身的白色毛衣，长发用和裙子同色系的丝巾扎着低马尾，坐下的时候她用手在身后铺平后面的裙子防止褶皱，动作优雅得当，侧着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随意的落下，她坐直后用手别到耳后，整体的画面美的像是一幅老油画。

她说：“见你年纪应该也不大，还在上学吗？”

亓牧：“是的。”

她头转向窗外看着外面感叹的说：“天真冷啊！你喜欢冬天吗？”

亓牧同样看向外面只不过和她的目光相反说道：“我不喜欢冬天。”

“真巧，我也不喜欢冬天。”

亓牧没有接她的话，余光看到她在说完不喜欢冬天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她收回看着外面的目光说：“年轻人，大好时光岁月不是用来沉迷过往的，要学会丢掉过去，勇于向前。”

老板坐了一会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抬手指了指外面的那辆黑色路虎车说：“有什么可以和朋友好好的说清楚，这大冷天的我看他在那里看了好久，还可以见面说清楚的时候，不要因为所谓的面子的僵持不下，否则…………你会痛恨那时的自己。”说完她离开走向另一个方向。

听到她说到朋友的时候亓牧抬眸看向窗外不难看到停在路边的车，黑色的车窗遮住里面的人，他转过头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右手握着杯子食指摩擦的杯子外面的花纹。又坐了一会，咖啡店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在不知道是换到第几首的时候亓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冰又涩的味道直冲脑门，他皱着眉放下杯子拿过手机走出咖啡店，这次的目的地明确。

顾崤何坐在车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和上次在学校遇到他的那次场景不同，这次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距离越来越近他却感觉亓牧离他越来越远。

亓牧走到车子旁敲了敲副驾的车窗，车窗落下，他弯腰看过去，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他说：“可以坐进去聊聊吗？”

车门传来开锁的声音，亓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屈身坐进去，没有系安全带，目视前方口气冷硬的说：“这么快就知道去我去过医院了？那她有告诉你吗？何末并没有醒过来，是不是很失望？”

听到他的话顾崤何盯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亓牧，我只是想关心你，你最后能够选择来看望姐姐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你来之前我说过，我尽力做我能够做的，至于姐姐她能不能醒过来，我坦然面对。请求你来医院是我能够做的，你来了我尽力了，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