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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184)+番外

作者: 上都 阅读记录

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甚至很知礼数地没有转过头来看她。可阮觅还是感觉到了那份生疏里,极其细微的厌烦。

阮觅觉得自己肯定受了什么无妄之灾,不然怎么会被一个刚见面的人讨厌?就算她不是人见人爱,那也不应该第一面就被讨厌啊?

抓着这一点开始琢磨,阮觅觉得这肯定和是王夫人有关。

不然也不会这么凑巧。

一个嫁入阮家后就没怎么迈进过林华巷的人,怎么会这几天的功夫突然就和阮母好得快成一人了?而且她陪着她们来明华寺,又是换厢房,又是去后山采菊的,现在还有个明显就不是自愿的人同她一起被关在厢房里。

她想着其中的关系,于是也没注意到房中另一个人正看着她。

直到对方出声。

“阮姑娘。”

阮觅听到这声,立马抬起头,就见那人眼中闪过一缕暗色。

“怎么,”阮觅觉得这人够难琢磨的,干脆直接开问,“有事?”

“往后退。”

青州在更北一些的地方,自小长在那儿的人说话时惯带一些鼻音。

陈章京声线低沉,宛如汩汩琼浆流淌在古紫的檀木上。低沉的声音到了尾音的时候,稍稍留了个尾巴带着鼻音,像是某种余韵,光是听着就让人产生诸多幻想。

阮觅听着,从善如流往后退。

心里还感慨着,果然十几岁的少年与青年就是不一样。不管是硬气的外表,棱角分明的脸,还是这把声音,处处都不一样。

然后下一秒,阮觅就看见那人站在门边,颀长的身形挡住了从门框雕花缝隙里透进来的光,蓦地就将房内的光线遮挡了大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

他的后背很宽阔,双肩已经完全打开。即使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也可以看出来后背上紧致流畅的线条,充满力量。

像是凶兽跃起时,前肢着地背脊拱起,积蓄着力量。

青年宽阔的双肩略往前压了压,上半身也稍稍往前倾,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手抄起旁边的长凳砸上木门。

“哐——”

“哐——”

“哐——”

三声巨响后,他扔掉手里已经断了个腿的长凳,再干脆利落抬腿,片刻便将门踹开了。

房外的光霎时间争先恐后涌了进来,房内大亮。

阮觅刚才难得老实,那人说她往后退,她便一直往后,直到抵到了墙,这样才没有被那些飞溅的木屑刮伤。

她看了看房内的一片狼藉,宛如凶兽肆虐了一番,又看了看正往外走的人,不禁乍舌。

竟然是暴力美学。

不过再在这里待下去显然不理智,那人走后,阮觅也很快就溜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陈章京离开后,走了一段路,还是原路返回。

他宛如苦修者,每日坚持三省吾身。像是心中有猛兽,却全力压制着表现出沉稳的模样。也像是个生来便性情刚正的人,受不了旁人的无礼,更受不了自己身上出现错误。

因为隐隐察觉了今日这件事情是阮家人所为,再加上引他来的那个管事曾说的话,不难看出房中那位阮姓女子便是管事口中看重他,若是他多献殷勤便愿意给几分机会的阮家小姐。

无奈且厌烦的情绪悄然升起,只是被惯来的克制压着。

他从房中走出来的急,不曾回头看她是否安好,也不曾问过对方是否有能力走出去,更不曾问这件事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

他来鳞京不过是应试,却无端之中因阮家多出了许多波折,便连带着对阮姓之人都有些厌烦。

可最后,骨子里的道德感与责任感还是催促着他回去。

陈章京缓缓合上眼,在屋檐的阴影下将身上浮躁尽数收敛。之后才再次走进那间厢房。

空荡荡的房间,已经没了人影。

陈章京准备离开,却在破碎的花瓶碎片里看到一张浮花信笺。他长而挺的眉压下,在眉间刻出一条深深的痕,将信笺捡起,展开后里面的内容便引入眼帘。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2]

末尾落款,一个觅字。

陈章京眉宇间刻痕越来越深,却又在即将抵达临界点的时候倏地平息,脸色也重新归于平静。

他将信笺收好,快步走出去,再也没回头。

好似在这房间里的每一刻,都让他不适。

而并不清楚这一切的阮觅,此时正想着要回哪儿去。

显然今日王夫人同阮母,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是主犯。而且依着阮觅对阮母性子的了解,有八成的可能,阮母是被王夫人给卖了。

她想着事,没注意到旁边矮矮假山上坐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