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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155)+番外

作者: 上都 阅读记录

“玉儿她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她焦急得不得了,好像要是柳玉儿有什么事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柳十令身上的衣服从出书院那一刻起便没有干过,湿漉漉的狼狈得不行,温氏却好像瞧不见一样直扯着他的衣服哭得肝肠寸断。

柳十令看了她身上的衣服,这会儿已经将那一身新衣服换下来了,穿的是以前的旧衣。

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但还是努力安抚道:“大夫说今晚出了汗,明日再煎了药喝,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温氏听到这话,还是没有松开柳十令的袖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她激动地拽着柳十令的衣服,开始哭诉自己等在家里的这些时候有多难过多煎熬。还说自己在心里为玉儿祈祷,这份诚心打动了老天爷,玉儿这才转危为安。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将柳十令当成了能够让她尽情表露母爱的工具。

她还想再说什么,柳十令径直打断了她,侧过身顺带挣脱了温氏抓着他衣服的手。

“母亲,这几位是今日救了玉儿的人,这位,是……”

介绍阮觅的时候,柳十令停顿一下,才接着道,“这位是阮姑娘。”

刚才温氏还说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上苍,但这会儿柳十令却直接说柳玉儿能获救,靠得都是别人。温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神情错愕地朝前面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几个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阮觅。

无他,今日阮觅穿的这身芙蓉百褶福裙实在太耀眼了,让人想瞧不见都不行。

温氏目光停在阮觅头顶的碧珠盘玉簪与颈间璎珞项圈上,细细的眉慢慢皱起,很快又放下。

“令儿,这是……”

这会儿她不哭了,而是像没听到柳十令刚才说的那句救命恩人一样,又问了一遍阮觅的身份。

柳十令没有不耐烦,平静再重复一便。

“这位是阮姑娘,救了玉儿。”

温氏打量阮觅的时候,阮觅也在打量温氏。

自上回觉着柳十令状态不太对劲后,阮觅就一直关注着他那边的动静,自然知晓不久前从汴州而来的温氏。

她礼貌打了个招呼,“见过伯母。”

温氏却笑得很勉强,“在汴州的时候旁人都称我柳夫人,阮姑娘要是不介意,便也这般称呼我吧。”

阮觅眨眨眼,听出来了这话里抵触的意思。觉得她叫的那声伯母太套近乎了?

于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温氏这人,说她没有自知之明,但某些时候却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一贯没有主见,许多事情都喜欢依靠别人。但与她这份软弱相反的是,她自己又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不喜欢身边的人比自己强。

这个身边人,指的自然是她未来的儿媳。

见阮觅年纪正好,生得模样也不俗,身上穿戴更是说明不是出自小门小户,于是心里很快升起危机。

此时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生着病的女儿?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让阮觅知难而退。

她神经质地抠了抠指甲,走到柳十令身边,声音不算大,却正好能让阮觅听见。

“令儿,有件事母亲想告诉你。”

柳十令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她。

温氏突然有些发怵,可想到自己是他母亲,生他养他,那他的亲事由自己做主不是理所当然的?这么一想,温氏神情坚定起来。

“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给你定下一门亲事。那姑娘你小时候也见过,模样娇俏,性子也温顺。我看过了,颇为喜欢。你看什么时候,咱们回汴州去把这事定下来?”

她向来随心所欲,什么事情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以前也有人宠着她,自然没吃过什么苦头。

柳十令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神色一点一点染上疲倦,最后连声音都浅淡得几乎飘散在空气里。

“母亲,父亲才刚过世。”

父丧,子女守孝。三年内不可做官,不可婚娶,不可应考。

这是大雍朝连稚儿都知晓的道理。

书院院长让他待完今年,过完年后在回汴州守孝。柳十令明白现在不是回汴州的时候,于是应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很多,柳十令都支撑下来。

但就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扛着一座大山,前面没有路,四处黑暗,无地可去。

所望皆是茫然。

努力忽视的疲倦死灰复燃,山崩海啸般朝他扑过来。

柳十令垂眸看着温氏再一次攥住他袖子的手,实在无力再说什么了。

但阮觅还在,他只能强打起精神送客。

将人送到门口时,他没有再避开阮觅的视线,轻声道:“抱歉,方才母亲说的那些话冒犯阮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