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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368)

作者: 脆桃卡里 阅读记录

他很清楚,他不可能这样躲一辈子。

要么,被抓到,要么,病死在仓房中。

他宁愿选择后者。

第二天,仓房外来了一个新的人。

他以前从没听过这个脚步声,警惕地蜷缩起来,脊背紧紧贴着薄薄的木板。

他听见把他救回来的小姑娘在和那个人说话。

那个人给了小女孩钱,小女孩就引着她来看他。

若岑冥翳是一只瘦鼠,此时也一定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人走过来跟他说话。

声调很平,没有什么情绪,听不出怜悯或关切,起码,不像是要诱哄他。

跟宫里那些太监不一样。

她似乎是想给他提供帮助,还提到了平远王世子。

岑冥翳捂住耳朵。

好在,外面的那个小女孩替他拒绝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弯下腰来,凑在木板上的破洞边,好像想要看他。

木仓里漆黑,她肯定看不见他。

但是岑冥翳却能看见她的脸。

饱满的额头,圆翘的鼻尖,下巴线条流畅,白白的脸很小,眼睛很大很大。

岑冥翳呆呆地看着,忽然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她弯着腰,长发有几束落在胸前,有几束搭在背后。

阳光洒在她背上,看起来毛茸茸的,很……暖和。

岑冥翳无意识地伸了伸手,好像想要碰一碰。

但她很快就走了。

后来她再来的时候,珠珠病了,不在家。

他以为她又会很快走掉,可是她没有。

她还说,她是来找他的。

岑冥翳微微睁大了眼。

什么时候,他也被人惦记着了吗。

她送进来饼和水,还跟他说话。

她问他的名字,他没有回答,她就叫他小鸟。

这个名字,很奇怪。但岑冥翳没觉得难听。

和她说话的时候,岑冥翳很轻松地就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记得痛苦,也不记得忧愁,很专心致志地回答她的问题。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就是快乐。

明明他还待在仓房里,他却觉得好像已经摸到了那天落在她背上的阳光。

暖暖的,毛茸茸的。

她离开了,留下一个“小鸟”的名字,还有一只落在阳光里的纸鹤。

十一岁的岑冥翳汲取完这段回忆,浑身冷汗湿透,好像小死一次。

院门外,爆竹声噼啪响起,热闹地庆祝着新年,迎接着喜气。

蜷缩在湿透的冰冷的棉被里,岑冥翳也缓缓地弯起唇。

他也在庆祝。

他迎来了新生。

从那之后,岑冥翳开始建立自己的力量。

“谛听”是皇帝的信息网,用来监听朝臣的阴私,控制他们。

岑冥翳在谛听中待了三年,知道“消息”这个东西有多重要。

他是一本书,皇帝需要时便来读他。

可他知道的,永远比皇帝读去的要多。

招揽自己的人马,岑冥翳并没有费多大劲。他早已从皇帝身上学到了,秘密,是控制一个人的最好武器。

很多时候他甚至没有亲自出面,一开始,他只是考虑着,一个未成年的皇子不足以叫人信服,更不足以叫人背着皇帝对他效忠。

但后来,岑冥翳发现藏在幕后的效果很好。

他伪装出了一个完美的纨绔性格,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脓包废柴,不管是皇帝,还是觊觎着皇位的人。

他喜欢这样。

安静,无声,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皇帝只在乎对他有用的人,因此他的“谛听”只监控三宫六院,朝臣住所。

而岑冥翳笃信神迹还会再现,或许会在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所以他的力量辐射到了整个金朝领土。

他是真真正正地在找神。

他学会了耐心,一时找不到,他就继续找,终于在十三岁那年,叫他又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永昌伯府发生了一件事。

这事不小,不过被永昌伯府瞒住,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恰巧,岑冥翳的信息网最知道的,便是所有“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事情。

永昌伯的二子并非亲生,而是昔年生产时抱错的农户家子。

长到十六七岁时,永昌伯将亲子接回府中,将抱错的假少爷退回农庄。

更有趣的是,原本那位真少爷的青梅竹马,不仅没嫁他,反而嫁了那假少爷。

这是大金七十三年的记载,岑冥翳曾经亲眼看过。

可是没过多久,岑冥翳听闻晋府的那个少爷在到处大翻户籍册,还说,户部的人弄错了,全都弄错了。

永昌伯府之子,身份到底不俗,户部的下属陪着小心,可查破了天去,都查不出来,那晋家少爷说的错了,到底错在了哪儿。

岑冥翳听着有趣,闲来无事时重新翻了翻晋府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