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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树雨中深(3)

之后,大战到来,伤员增多,医生忙碌,在医馆里住的士兵多了,一次,他无意间看到一位同事在和某个伤兵调情,他当时觉得好生奇怪,当成是第一次见到同性恋情,后来,他才知道,军医馆里长得稍微好些的医生都在被人当女人用。

他觉得心惊,也开始意识到这是一种集体行为,那么,他为什么会成为意外,没有被别人骚扰当成女人被用呢。

从同事的悄悄话里,他听到了别人说到他和戚垠的关系,他才想到他能保住屁股清白完全是因为戚垠吩咐过,他已经有主了。

仅仅只是知道在军队里有这种男男□,乐辰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却并没有真正见到过,他虽然心情忐忑,很避讳且厌恶这种行为,但是,却并没有觉得害怕或是恶心到睡不着和吃不下饭。

那天,乐辰从伤员馆出来,准备洗洗就去吃饭了,想抄近路,便走了医馆后门,听到一颗粗大树干后面有声音,是那种粗喘喝骂和哭泣低吟,两个声音都是男声,乐辰虽至今还是处男之身,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进行情事,一听声音,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他只要一听到别人办事或是疑似办事的声音就绕道而行了,但那次,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想看看所谓男男□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悄声躲到另一侧去看了。

那在上面的粗黑男人乐辰不认识,他身上穿着衣服,只把裤子拉下来露出家伙,半靠树干半躺地上处在下面的那个,乐辰认出是另一个班的医生,叫谢玉文。平时很老实,不怎么出头,长相属于很平常的那种。

那两位激烈奋战,声音越叫越大,乐辰看见处在上面那男人粗黑丑陋肮脏的家伙在谢玉文因为营养不良发黄的臀肉里进出,黑红的囊袋不断拍打发出声音,乐辰看得脸色发白,极力忍耐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跌跌撞撞跑回馆内舍院,那天晚饭是吃不下了,晚上睡觉眼前也晃着那情景,之后就开始失眠,睡着了做噩梦也是那个场景,他一连几天食欲下降睡眠质量下降,整个人看着就萎靡憔悴了一圈,他甚至在之后见到谢玉文就会出现呕吐的条件反射,想到同住一屋的十几个人几乎都和男人有那种关系,他便心情更加糟糕。

后来,他在伤员馆里遇到小野被调戏,他以为小野是甘愿如此的,也就不想管了,之后听到小野破口大骂和人对打的声音,才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所以就出手帮了忙。他那时候说,“这种事别人心不甘情不愿,你做着心里舒坦了?以后你保证就不进这医馆大门,你保证就不想求人帮忙念封信写个回信什么的,没力气的人就好欺负了?你要是还会进这医馆,给你的药放些巴豆,你手就知道不痒了?”

乐辰面色憔悴,因为心情郁闷而骂得脸部表情扭曲,只把那人吓得松了手。

医生里一般没几个凶悍的,所以才遭欺负,真正凶悍了,别人倒不敢欺负了。

就是这时,小野和乐辰关系好起来了,之后,小野也变得凶悍起来,每次被别人占了便宜便大声咒骂,然后也就没人去讨这个没趣。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乐辰憔悴了一圈之后,就想开了。他开始好好吃饭,但是觉还是睡不好,他还开始在脸上涂些草药水,脸上青青黄黄黑黑紫紫的,想着以后即使没了戚垠,他也不能被人操,当然,当务之急还是要防备戚垠。

之后一次见到戚垠,他便再没有了原来的那般天真,并且提出来要和戚垠做结拜兄弟,戚垠听到时很错愕,思考一阵后也就答应了。在医馆后面的那棵大槐树下面,点了一支香,叩天叩地叩兄弟。

这个时代,结拜兄弟是很郑重的事情,结拜后,兄弟间就要有难同当了。从这件事后,乐辰也终于放下了心,晚上睡觉才安稳了。

第一卷 孟陬 第四章 水果棉衣

第四章水果棉衣第四章水果棉衣

“出去走走!”戚垠一向深黑坚毅的眼神柔和下来,他的目光停驻在乐辰脸上,如是说道,脚步已经先行。

“我去和管事说一声。”乐辰刚才在给药材归类标名记录,手上沾了墨汁,他被戚垠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下意识伸手在脸上拂了一把。未干的墨汁便将一边脸颊沾花了。

戚垠也不提醒,看着他花着脸跑去一边管事房中。

两人走在夕阳下的军医馆后巷子里,暮色降下来,暮气已经开始聚集,晚风扫来,便一阵瑟瑟寒意。

巷子中很寂静,只能隐隐听到很远处的军队操练集结的号角声音。

“你上次手臂受了伤,现在好了吗?”乐辰看着戚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很关心的问。

“算不上什么伤。只是被划了一刀,早些日子就好了。”戚垠现在已经能用乐辰带着的栾京口音说上一些话了,而乐辰却不肯学这里大多数士兵的方言,他总在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机会回去,要是带上了这里的方言口音,那他回去后还得改正。

戚垠已经是统领左六大营的将军,在军中直属镇军大将军管制,极有权利,乐辰想见到他很不容易,一般是戚垠来看他,两人才能见上一面,乐辰得知他受伤也是他的同房医生陪同医师前往给予包扎伤口,回来对他说起,他才知道。

军中将领受伤情况,从医人员一律不允许泄漏,那人也只是悄悄告诉乐辰,当卖他一个人情,要是让别人知道,是会依军法处置,惩罚严重。

“我听说入冬了,战事就会少很多,你也可以不再受伤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刀剑无眼,总是让人担心的。”

天边的霞光已经要散去,天空渐渐变成蒙了层灰的琉璃色,异常清冷。

古代战场的严酷是要在这里才能感受到的,这里的每个士兵身上都带着杀气,戚垠才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一位了不得的将军,乐辰想到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次生死,浴血奋战过无数场,才能从小小的士兵升到如此位置。

即使是陌生人,也是希望他能够身体康泰,更何况是认识的人,还是已经结为兄弟的大哥。每次知道有作战,伤员被送到医馆中来,乐辰就会望望城门的方向,不知道戚垠有没有受伤。

“要让我受伤对方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战场之上,受伤免不了,要我性命却是难的。你不用担心。”戚垠声音低沉,就像这北方的壮阔山川,蕴含着无穷力量,虽然含蓄,但也隐有不容忽视的嚣张霸气。

“最近在医学里我学了不少东西,明年有医工的考试,我想也许我能考上做个医工,以后工作就会清闲些。嗯,到药局做专职的药官也不错,只是,药局事情少,不缺药官了。”乐辰说起来喜忧参半,他一向就把这些事情对着戚垠讲,戚垠总默默地听着,但一般会记到心里去,觉得应该帮乐辰的地方就帮帮他。

“我觉得你最近白了不少。嗯,白些了感觉要好看些。”乐辰看一下戚垠,和他第一次见到戚垠的时候比,戚垠感觉白了,脸要亮堂一些,也柔和一些,并且也没有那时候感觉的杀气和煞气重。

戚垠脸部表情僵了霎那,右手按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回答道,“没有变。”

“我是在夸你呢!”乐辰说着,将袖子挽起来一些,做了个显示肱二头肌的动作,问道,“我是不是壮一些了,最近都在干体力活。”

戚垠嘴角有些上翘,眼睛盯着乐辰那白生生如春日剥开的嫩笋般的手臂,摇摇头,反问了一句,“你能搬动百斤的石磨了?”

“能三个人抬,做什么要一个人搬。”乐辰不屑的答道,后来又看向戚垠,戚垠眼里带着柔软下来的笑意,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的自吹自擂行为,乐辰很严肃地一把抓住戚垠的左臂,“我看看你的。”说着已经去解戚垠腕上的皮革护腕。

戚垠只好任由他施为。

到这里来了两三个月,乐辰手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茧,不过,他手指本身异常修长纤细,手形美好,做事情也很巧,挽起戚垠的袖子,戚垠手臂上的皮肤比脸还黑,臂上肌肉健美有力,只是,上面一条新伤疤,此时正是一条长长的嫩肉疤痕,除了这条新伤疤,还有很多旧疤。

乐辰看着,心里就不太好受。戚垠本是比他还小的人,现在,却是他一直在受这个人的帮助,而且还理所当然。

乐辰的手指轻轻抚过戚垠手臂上的一条条疤痕,眼神黯然,他的善良与关心都浮上脸来,眼里慢慢的几乎是蒙上了一层水光,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羞愧。

戚垠将乐辰的手拿开,将袖子放下来,“这是行伍军人的荣耀。因为有它们,才有现在的我。”

乐辰脸上青青黄黄的,又被墨汁抹黑了半张脸,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本身脸部轮廓的俊美雅致,戚垠将目光从他脸上转开,说道,“给你带了东西,你和我去拿。”

乐辰心里不好受,并且觉得一直受人恩惠的行为很可耻,但是,他还是跟在戚垠后面去拿东西。

他就是没有骨气的那种人。乐辰心里这样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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