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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小当家(396)

作者: 花蒙蒙 阅读记录

谁知刚步入廊庑,就见山门楼阁上走下一位妇人和一位丫鬟,隐隐还有些脸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何人。

眼前二人衣着从简,而皎然因何直觉那领头的是丫鬟,只因那妇人面色白净,虽有些圆润,但时下真正着布衣的妇人,这个年华该是脸色蜡黄,细纹横生,哪有这般不饰珠翠却如着华衣的。

更且那位领头的姑娘,时不时要往后瞧一眼,不敢走得飞快,却又不敢去亲近搀扶,如果是自家女儿,自然不会这般恭敬拘谨,那便只能是丫鬟了。

却说皎然思索的时候,嘉禾公主也在打量着皎然,她是一眼就认出皎然来了。能让她儿子求娶的姑娘,嘉禾公主自然没有耐心等到成亲次日拜见婆母才知晓儿媳生得是圆是扁,是以在凌昱回家坦言要求娶皎然后,嘉禾公主自己不便出行,便谴了画师到十二间楼记住皎然的长相,所以在次日,嘉禾公主便已知晓这儿媳妇的真容了。

初见皎然的画像时,嘉禾公主只觉此女怪合眼缘的,确实是佳人一位,和凌昱站在一块儿倒是金童玉女般般配。画像只能勾勒出神韵,如此迎面撞见,嘉禾公主又瞧出些画师没画出来的东西,这般娇妍得体确实是个可人儿。

方才见皎然一路走来,虽眸中有些许寂寥,但阳光下身披银灰裘毛披风的姑娘,明媚又不乏可爱,以手托着雪珠子站在雪地里,叫人只看一眼,一清早的沉重烦闷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今日嘉禾公主也是来替凌昱祈福的,未曾想竟在此遇见皎然,由此一遇,也让嘉禾公主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又满意了几分。

两人就要擦肩而过之时,皎然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想起去年上元节,她在宣德门广场下也窥见过嘉禾公主的真容,可不就是眼前这人么?

公主简装出行,想来是低调行事,皎然踌躇不定地站住,认出了未来婆母,一时间不知该问安,还是该假装不认得就这么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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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大相国寺的资料参考自《东京梦华录》

第196章 第一九六回

皎然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传来了声“皎然姑娘”,是嘉禾公主在唤她。皎然不明白嘉禾公主为何认得她,但她的生活轨迹两点一线,要看见她的确却也不难,不过嘉禾公主这般主动,倒叫皎然对她有些愧疚。

皎然回头朝嘉禾公主歉意一笑,“我不知该如何唤您。”

既然没有大张旗鼓地正装出门,嘉禾公主自然是不愿别人认出她来,可除了称她为“公主”外,皎然想不出别的称呼,总不能还未喝过婆母茶就先喊娘亲吧。

嘉禾公主回以皎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称呼就免了,以后机会多得是,要喊我一辈子呢。”

“是。”皎然为嘉禾公主的实在而感到有些喜感,嘴上乖巧,脚下也跟着嘉禾公主走。这大相国寺又称“皇家寺”,是以嘉禾公主如逛自家般熟门熟路,领着皎然往后院僻静的厢房走去。

嘉禾公主的丫鬟青萝请走了在院内洒扫的小沙弥,而后便领着彩絮儿退到月亮门外守着。

院中有一树,一桌,两人就坐在菩提树下,这天时在石椅坐下,回去定要上吐下泻,好在青萝机灵醒事,立刻寻了蒲垫子给两人垫上。

嘉禾公主跟凌昱一样爱看人,或者说是跟凌昱一样爱盯着皎然看,皎然被打量得如坐针毡,只能假装看那菩提树光秃秃的树枝,一点点数枝干上的纹理,不过最后还是疑惑地将视线落回到嘉禾公主脸上。

嘉禾公主可比凌昱和蔼多了,那笑意虽浅,眼神却十分慈祥,但说出来的话又有点吓人,“你也是得知那雪山有险情,阿昱被困走不出来,才来替他祈福的吧。”

天知道皎然是半点不知情的,听得嘉禾公主的话,心中一惊,没想到那梦居然是真的,这么说来,难道梦境里那些天灾人难,也是真实的?皎然已经不敢深思她为何会有这梦境了,难道是有人托梦?

嘉禾公主见皎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有不忍,“阿昱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原也是来祈福的,却安慰起皎然来了,末了,嘉禾公主又责怪道,“这种消息没头没尾,最叫人烦心,他们怎么能说与你知晓,平添忧愁。”

皎然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是听了她的话才知道。而和嘉禾公主打一下交道,好像明白凌涵姑娘是像谁了。

“本以为年前就能回来,不曾想又一拖再拖。”嘉禾公主无奈地道,“若是年前回来,这会儿指不定你俩成亲的日子已请先生看好,就等你入门了。”

其实这话本不该对皎然说的,哪有婆母和儿媳妇直接谈婚论嫁的,只是皎然本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嘉禾公主当年情窦开得早,对老国公也是殷勤有加势在必得,所以也不拘这些礼节,倒没想到竟阴差阳错让这对婆媳意外地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