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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少爷历险记(76)

他刚犯难,那头就有人小跑着从大厅里出来,到跟前。

“胡少,周总在里面等好久了。”来人火急火燎的一头汗,说道。

胡凤花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指指司机。

“还没给车钱。”

“是是,我会搞定,您里边请。”人带着讨好的笑,殷勤的帮他开车门,就差没上来搀着他下车。

其实他还真想有谁这会过来搀自己一把,一想到里面那人等他好久了,他就腿软。

可腿软也得进去,再不进去,他就不是腿软这么简单了。

咬咬牙狠狠心,大步流星推门进去。

一扇玻璃门,分割两重天。

外面是艳阳高照,气温直逼40°。里面却是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一冷一热,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胡凤花搓着胳膊往里走,在大厅就看见周秦。

坐在一张小方桌前,翘着脚,靠着椅子。小方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烟灰缸,已经积了好几个烟屁股。

也不知是看见人还是看见烟,让他觉得眼疼,眯了一下。

他瞧见了周秦,周秦却像瞧不见他。就自顾自坐在那儿管自己一口一口的抽烟,他抽烟不像赵小川那么凶,也不像戴维德那么浪。表情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阴沉沉的。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胡凤花心里想。

打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就这样了?不管是数九寒冬还是盛夏六月,都浑身冒一股子寒气,凉的人心里发慌。

不光凉,还怪。一年四季不管冷热,身上就穿一套衬衫西装。颜色总是黑漆漆的,款式还是掐腰的。坐在那儿还行,一站起来,特别高,特别瘦,特别的风骚。偏他一年到头就一张死人脸,阴气沉沉,笑也跟皮笑肉不笑似地,正经又像是假正经,说不出的别扭。

让人心跳,直跳悬崖,落地摔死。

胡凤花咽了咽口水,拖着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

他走得近了,那自顾自一本正经抽烟的周秦才仿佛察觉到似地,缓缓撩起眼皮。

看到周秦额头上明显的法令纹,胡凤花鼻子皱一下,心里暗骂一句,老东西。

老么?是老了。哪个能像他这样总是青春年少,无忧无虑。

只可惜青春年少无忧无虑的代价,太高昂了。

周秦就这么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手指夹着烟,没再抽。

等着身长面白玉树临风青春貌美的花朵走到跟前,他才微微翘了翘嘴角,把手里的烟蒂往水晶烟灰缸里用力一摁。

看着原本通红的烟头呲的灭了,雪白纤细的香烟被三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头那么来回的摁着,摁到扭曲,破碎,死亡。

才解脱,被松开,丢弃在烟灰缸里。

胡凤花又咽了咽口水,心情忐忑。

摁灭了烟,他就放下翘着的腿,刷一下站起身。两手抓拢敞开着得西服,把扣子系上。

他系扣子的动作从容而干练,快又不匆促,像是一个已经熟练的仪式。

有些人脱掉衣服性感,有些人则是穿上衣服性感。周秦显然是后一类。

看着他把西服扣上,掐出瘦瘦窄窄的腰身,那一抹黑,让胡凤花没来由的喉结一紧,后背脊一阵嗖嗖的凉意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第一眼看到周秦时起,他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周正,英俊,难得的一股正气,干净急了。他喜欢这种味道,像一种纯净的宝石,清澈坚强美丽动人,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现在的周秦却不是这样的味道了。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改变,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变的,等明白过来,他就已经这样了。可这样的周秦,更诱人。

是的,诱人。

一种由内而外的性感,即使他从头包到脚,都能从衣服里透出那股味来。一种致命的诱惑,有毒的,阴冷的。

让你在感受到寒冷的同时,内心却着了火。

你知道这是有毒的,致命的,会烧光一切的。可依然逃不开诱惑,因为他实在诱人。

可这怎么会是周秦?

胡凤花打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想退后。

周秦一把抓住他,手如钢捁,锁住。

他呼吸一紧,喉结微微颤动。

“走。”周秦贴过来,轻轻吐出一个字。

他就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道上都知道小秦王有怪癖,明明兜里一把的钞票,但就喜欢住小屋,而且还是破屋。

住小屋破屋还不算怪癖,更怪的是他还喜欢住鬼屋。

试想,一整栋老房子,他就住一间,40平米的。其他都空着,关着。一到晚上,黑漆漆的,一点人气也没有。整栋楼就他住的那间屋子亮灯,大老远看,可不就跟鬼屋似地。

别说晚上,大半天都够拍鬼片。

那么好的地段,他就不拆,就自己一个人住,不是怪癖是什么。

胡凤花以前是蛮喜欢他这小破屋的,死皮赖脸也要挤进来,找打找骂。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屋不在大,有周秦就行。

现在这鬼屋里还是有周秦,可神仙变了鬼,逍遥居也就成了鬼窟。

他实在不大乐意来了。

周秦也知道他不乐意来了,一般平时也不强迫他来。但今天又把他带到这儿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还是生了他迟到的气。

这人说话再平和脸上再有笑,也是不能再当真的了,谁知道他笑的时候肚子里想的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周秦,而是小秦王了。

不好惹了。

因为心里不乐意,胡凤花上楼的脚步就拖拖拉拉的。这楼虽然又老又破,不过打扫的还是很干净的。只可惜,屋子一旦没了人气,打扫的再干净也是灰蒙蒙的,一股子死气沉沉。

走几步他就回头看看。

周秦就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是赶鸭子上架的那把钢刀,优雅而从容,从头到脚冒着凉气。

大概觉得胡凤花是砧板上的肉了,周秦都不怎么看他,微微耷拉着眼皮,低着头在烟盒上敲着烟,心不在焉的,又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

从高处看,可以轻易从敞开一个口子的衬衫领口看到他的锁骨。

男人的锁骨也是可以很性感的,只是瘦总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冲击,看多了,心脏吃不消。

走到四楼,到最里面那个单元,胡凤花在门口停住。

他没钥匙,进不去。

周秦在后面慢悠悠的上来,走到跟前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从头看到脚,缓缓的,慢慢的。

胡凤花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侧过头去咳嗽一下,眼神飘远。

四面都是高楼大厦,凌空俯视,越发显得他们待着的这地方阴暗逼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他可真犯不着搭上。说心里话,他还是喜欢周秦,不喜欢小秦王。好吧,小秦王也又小秦王的魅力,但是吃多了累啊,身体遭不住,心理压力也太大了。

可他又不敢说,敢说难道就有用?以前他敢说,可结果呢?

胡凤花胡思乱想着,猛的就被人从身后拽一把,拖进了屋子里。

他都来不及有个思想准备就哎呀叫一声跌进一片昏暗之中,瞬间被吞没。

铁门啪的一声就甩上,把门口那点可怜的天光也撂在外面。

屋子里又暗又凉,和外面简直就是两重天。窗帘遮的严严密密,恐怕有好一阵没打开过了。

乍一进来,胡凤花浑身不适应。皮肤不适应,眼睛不适应,心里也不适应。

他深吸一口气,凉凉阴寒的空气争先恐后的冲进肺里,差点呛了。

啪的一声,周秦开了灯。

一下屋子里就亮起来,但胡凤花总觉依然看不清这屋子。

明明以前他对着屋子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楚熟悉,但现在却什么都模糊了。

又是啪的一声,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到周秦把手里的烟盒搁在餐桌上,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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