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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神十五日(52)

作者: 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阅读记录

“我没有你想象那么正直。我也会有不好的欲望,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出卖了,或者自己动手了。”他否认。

“你很好,对我很好。你肯定不会这么做。”阿尔忒弥斯用漂亮的银灰色眼睛对着聂言,肯定地说。

聂言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暖流在他的骨骼里流动,抱着的高挑少年仿佛小小的、能用双手捧起来的小猫。有种潜伏已久的情感在悄悄蓄力,准备最后的冲动。

“好困……我想睡觉了聂言……”阿尔忒弥斯在聂言手上昏昏欲睡,语无伦次。

应了声好后,聂言抱着阿尔忒弥斯环顾四周。房间内配置只有小沙发,位置极狭窄,对手长脚长的两个人都很不友好;床离得远,阿尔忒弥斯现在挂在他身上,绊着他的腿。最终聂言选择坐在地上,扯过放在小沙发上的丝绒垫布铺在阿尔忒弥斯和地面之间,让阿尔忒弥斯枕着自己的腿。很快,少年呼吸均匀,真的睡着了。

从窗帘之间涓流的阳光点在阿尔忒弥斯银河一样的发丝与纤长如蝶翼的睫毛,浮光在卷翘的末梢流动。耍完酒疯,安安静静睡觉的阿尔忒弥斯精致而宁静,像个被所有人宠爱着、无忧无虑长大的贵族小少爷,没有对过往人世尖锐的敌意与人人畏惧的锐利。聂言将五指插入那片银辉中反复梳理,像划过凉润的月色。阿尔忒弥斯没醒。

礼盒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聂言拿了一块泡芙慢慢地嚼着。焦糖和奶油双管齐下,从蓬松小巧的糕点里泌出难耐的甜腻。但此时聂言心中有所想,味觉麻木不仁,什么都感觉不到。

过度的保护欲,给予出全部的耐心和细心关怀,对阿尔忒弥斯过往的心疼,对他未来能无忧无虑的衷心祝愿……最开始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同于科研院其他人的、过度生长的同情心与过分的共情能力作祟。其实二者天差地别。

当真相大白之时,一切都有了解释。

聂言又咬了口泡芙,手上抚摸动作更加轻柔。

但凡不是理智到冷酷的科研院工作者,或者利欲熏心的邪教教徒,谁见了阿尔忒弥斯都会喜欢他。阿尔忒弥斯像神明一样美貌,比任何人都要聪慧,只要有人愿意爱他,给他自由活动的空间,他会令任何人心折。

那自己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上阿尔忒弥斯?是阿尔忒弥斯伸手向他要照片时足以驱散过往阴霾的自信自傲,是他在雨天找到阿尔忒弥斯的失而复得,是阿尔忒弥斯那让听者动容的过往,是阿尔忒弥斯多次的弦外之音……源头无从考究,只有唯一的结果:他喜欢阿尔忒弥斯——或者是爱。

前科研人员兼院长很想把阿尔忒弥斯藏在安全宜人的地方,一个没有科研人员与邪教信徒干扰的地方,以温暖可口的美食填补他瘦削的身体,以安抚与宠爱弥补前十六年的缺口。先升起的是同情,随即跟上的是保护欲,后来居上是爱意。他可以为阿尔忒弥斯做任何事,只要阿尔忒弥斯点头。

只要阿尔忒弥斯点头。

蓦然被浇了一汪冰水,聂言从假想中回到现实。阿尔忒弥斯反感人类,虽然对聂言很亲近,但也说不准后来。阿尔忒弥斯看人就像看芒草,谁能保证自己在他眼中不是杂草?

而且这小孩在情感方面比白纸还空白,对爱只停留在文字概念,接触的是文学里虚拟的、不正常的情人关系。

更别提趁着阿尔忒弥斯什么都不懂时下手,太像以往聂言不停和薛迎唾弃的“乘人之危”了。

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像一个狂热追求珍宝的寻宝人。他终于找到了出口,却在走出迷宫之时发现面前是崎岖漫长的道路,道路尽头是高峰,而他极力渴求的宝物在最顶端。

太要命了。

深知自己陷入单相思痛苦泥沼的聂言挪了挪腿,让阿尔忒弥斯睡得更舒服。他注视阿尔忒弥斯长睫末梢闪闪烁烁的碎光,直到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联系的薛迎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聂言?”

怕吵醒阿尔忒弥斯,聂言戴上无线耳机:“我在。”

薛迎这人平时和他相处,对他的称呼都是乱七八糟的,从来不认真叫全名,除非有正事或要事。

他补充说:“有什么事?”

薛迎马上切入正题:“那小孩在你身边吗?”

聂言低头,阿尔忒弥斯睡得很沉,并没有被他们的通话吵醒,“在,怎么了?是有什么关乎他的紧要事情要告诉我吗?”

“知道预知教那边的消息吧?”

“知道,我和阿尔都看了。”聂言手上抚摸动作不停,“这不是好事吗?”

“各国机场陆陆续续查到疑似预知教残党的可疑人员。”薛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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