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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如黛(62)+番外

“姑娘每个姑娘的样子,今后可怎么好?看来是时候再给你找两个教习嬷嬷了。”

芙纯公主听后一惊,苦恼的看向康德帝:

“教习嬷嬷?千万别,母妃您就饶了我吧,我可受不了那一步三规矩的。父皇,您可要救救纯儿,纯儿可不想被教习嬷嬷打手板子。”

小女儿的娇态让康德帝笑了起来:

“你若不想被打板子,好好学不就成了?难不成你好好学了,教习嬷嬷还会打你吗?”

原本以为父皇要帮着自己,可芙纯公主却忘了,她这个父皇从来就只会顺着母妃的话说,在其他人面前,父皇肯定偏帮自己,可在母妃面前,父皇永远都会偏帮母妃。

康德帝虽然很想留下继续和她们说说话,但书房里还有折子没批完,再加上袖子里这件,想起李崇那固执的性子,康德帝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理他,他绝对敢用命来跟他磕,其他人也就算了,关键是李崇……

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康德帝可不好交代啊。

“你们娘儿俩说说体己话,朕书房里还有事。纯儿,不许胡闹惹你母妃生气,听到没有?若不听话,回头朕亲自打你手板子。”

康德帝对女儿警告,芙纯公主夸张的叹了口气,随即一笑:“知道啦,父皇。纯儿什么时候惹母妃生气过。”

就这一句话,让康德帝和张贵妃都笑了起来:

“你惹你母妃生气的次数还少吗?”康德帝摇头,朗声笑着离开了平安宫,往元阳殿去处理这件既憋屈又无奈的事情。

康德帝离开之后,芙纯公主扶着张贵妃坐下,乖巧的给张贵妃奉茶,谁知茶刚端起来,就听张贵妃喊了一声:

“来人。”

芙纯公主放下杯子对张贵妃问:“母妃何事?”

张贵妃对女儿笑了笑,没说什么,宫婢上前领命:“娘娘。”

张贵妃把手抬起,露出手心一株一直被她捏在手里的杂草,对宫婢道:

“去把我去年收藏起来的白玉花盆拿出来,让花匠来一趟,把这株草妥善种进去。”

宫婢低头上前,用托盘接住了张贵妃递来的杂草,两个宫婢给张贵妃送来了洗手的温水,芙纯公主拦着那宫婢,将托盘上的杂草拿起来看了又看,问道:

“母妃,这是什么名贵的草吗?要放到琉璃房中去吗?”

能让母妃动用那只她特别喜欢的白玉花盆,这草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什么珍惜品种。母妃爱侍弄花草,父皇就给她在平安宫后头建了一处超大的琉璃房,专门让母妃养花的。

张贵妃擦着手上水渍,摇头道:

“不必放到琉璃房,一株普通的草而已。就放到我的寝殿里去吧,把南窗上的那株兰花换了去。”

芙纯公主惊讶极了,问道:

“啊?只是一株普通的草?那干嘛跟兰花换呀?”

张贵妃垂下眼睑,没再说什么,只挥手让宫婢下去。

第54章

康德帝回到元阳殿, 便见一紫袍年轻人站在殿外等候,是镇国公世子,大理寺卿陆睿。奉旨入宫, 没想到进宫之后,发现皇上去了张贵妃那里,只好在外候着。

“绥远来了。”康德帝抬手让行礼的陆睿起身, 绥远是陆睿的字, 他出生便是镇国公世子,连这名字都是先皇赐下的。

“你来的正好, 朕有事与你商量。”康德帝让陆睿进元阳殿中说话。

君臣二人进殿之后,康德帝让全福给陆睿看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藏在袖子里的折子拿出来, 叫全福递给陆睿看,陆睿翻看过后, 神色无波, 将折子合上。

“什么感觉?”康德帝问陆睿。

陆家的人天生冷脸, 叫人看不出喜怒, 镇国公陆靖如此,陆睿亦然。

陆睿将折子递给全福,拱手说道:

“李大人这是拼上前程也要替女儿讨说法了。”

“哼。”康德帝冷哼:“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也好意思。”

陆睿磕下眼睑,没有说话,康德帝又问:

“他那女儿什么情况?怎么就跟永安侯府扯上关系了?还给人欺负了去。”

康德帝是真苦恼, 李崇来了这么一手,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康德帝心里可清楚的很,他哪是想上折子给他这个皇帝看呀,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永安侯已故侯夫人是李大人继室夫人的嫡姐。”陆睿冷静应答。

康德帝一愣,忽的了然:“朕倒忘了这一茬儿。”

“那既然沾着亲,怎么还给欺负了?”康德帝负手询问,心里憋着火儿。

陆睿目光微动,略微斟酌后答道:

“那日是永安侯夫人设宴,皇上知道,现任永安侯夫人是臣的表姐,故那日臣也在场,永安侯府……欺人不假。”

“你也在场?确实给欺负了?”康德帝转身看着陆睿。

陆睿面不改色点头:“臣在场,确实如此。”

康德帝拧眉沉吟,片刻后,咬牙切齿:“这个薛良碧,凭的给朕找麻烦。”

在康德帝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

永安侯薛良碧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年再被传入宫里说话,是因为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

他和李崇并排跪在元阳殿外等着召唤,李崇一身布衣,身姿如竹,薛良碧穿着侯爷品服,华贵有余,气质不足。

太监全福出殿宣召:“皇上请永安侯与李大人入殿觐见。”

两人起身,李崇率先入殿,薛良碧却在全福身旁停留,低声询问:“全公公,皇上的意思如何,能否请您告知一二。”

全福面上堆笑,客气的不得了:“侯爷说笑了,皇上的意思如何,奴才如何知晓。侯爷还是别耽搁了,快些进去吧,皇上朕等着呢。”

说完这些,全福便甩了甩拂尘转身入殿,留下薛良碧站在元阳殿半膝高的门槛外,套近乎不及略显尴尬,干咳一声,随在全福身后跨入殿门。

元阳殿中,康德帝坐在主殿龙椅上,李崇挺直背脊站在殿中央,凛凛不屈,薛良碧在心里对李崇这样子嗤之以鼻,掀开袍角给康德帝请安:

“臣薛良碧拜见皇上。”

康德帝抬手:“免礼。”

薛良碧起身,端立一旁,心中仍有忐忑,目光看向康德帝身侧站立的镇国公世子陆睿,薛良碧才稍稍心定,对陆睿也拱了拱手,算是礼到,心中稍事安定,想着无论今天事情如何,有陆睿在场,他总不会看着他的表姐夫吃亏吧。

“今日朕将两位爱卿召唤入宫,想必两位知道缘由吧。”康德帝率先开口,目光在两人身上回转,最终落在李崇身上,问道:

“李卿,你让御史告薛卿何事?”

李崇上前一步拱手回道:“皇上,臣告薛侯纵女欺人。”

话音落下,薛良碧就忍不住反驳:“李崇,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纵女欺人?孩子间的玩闹之事,本就分不清对错,你不能凭着孩子回家之后的哭诉之言,就来无理取闹。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倒要问问你这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薛良碧急躁的辩驳声音,在元阳殿中回响,康德帝的眉头不禁蹙起,往旁边陆睿看去一眼,陆睿的表姐嫁的便是薛良碧,如果陆睿替薛良碧说话,康德帝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看陆睿鼻眼观心,完全不打算管薛良碧的样子,康德帝才收回目光,耐着性子等着李崇出言反驳。

“你侯府设宴,宾客云集,侯爷若是心中无愧,可敢让府中宾客作证?”李崇说。

薛良碧觉得李崇简直是疯了,他要告自己,还要自己府上请的宾客出面证明?

“我府中宾客做什么证?令嫒在我侯府做客不舒心,我侯府确有招待不周之地,这些小事,你只需私下与我说明,下回令嫒来府之时,我叫下面仆婢更为仔细伺候便是,你却非要仗着你新科状元的身份,行那无理取闹之事。皇上日理万机,你怎好意思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搬到台面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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