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88)

“你家那时候生意做得很好，你是去体验生活了？”

魏蔓珺握着叉子的手滞了一下，才说：“那时候我爸爸很忙，经常出差，家里都是阿姨在管，阿姨那会儿管我管得厉害，从来不给我零花钱，你知道，女孩子那个时候都是比较臭美，总是有好多东西都想买嘛，我没有钱，又不想找我爸要，就自己去打工挣啊。”

滕墨北的眼眸沉了沉：“所以你从16岁开始就一直打工？”

魏蔓珺：“对啊，其实刚开始是为了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打着打着就觉得钱还是要自己挣，花的硬气啊，所以就打工打习惯了。”

滕墨北：“现在这么独立的性子就是从小磨练的？”怪不得什么都不依赖他……

魏蔓珺：“可能吧，我很小就懂得，自己想要的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那时候觉得也挺委屈的，同学们都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在打工，同学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在打工，我自己的家庭情况也不算差，怎么就比别人苦呢？很长时间我都心里不平衡，但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打工学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啊，反正身边的同学一天到晚就是比谁穿得漂亮，谁的男朋友帅，我又没钱买衣服，也就没法比了，男朋更没时间去交，所以就索性就远离这些人，然后我发现吧，做菜还挺有意思的，那时候饭店里的叔叔哥哥看我小都很照顾我，我就一天到晚泡在里面偷着学啊，慢慢就会了啊……我是不是很聪明？”

滕墨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是……你最聪明了。”

是啊，聪明，也很苦啊，那么小就一直打工，她说得是平平淡淡，但是谁又知道一个家境不错的小姑娘是怎样熬过来的？

滕墨北有点高兴听到她聊起的过去，也很心疼这样的她，他低下头，吃着香茅鸡翅，原来这样好吃的美食背后有这样一段过往，这些都是魏蔓珺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厨艺才做出来的菜，怪不得那么好吃。

两人沉默了一阵，滕墨北还是开口问了：“那你的胃病是怎么得的？上次周煦礼就说是老毛病，是经常会痛吗？”

“我自己作的。”魏蔓珺撇撇嘴。

滕墨北挑了一下眉毛，掀起眼眸看着她。

“哎，就是失恋嘛，做了一大堆菜，自己吃了，吃完又吐，就这样重复把自己胃给作坏了。”魏蔓珺说着，自己也无奈地笑自己：“那时候小，一根筋，说白了就傻？”

“是挺傻的。”滕墨北也顺着笑笑，能把自己的胃给作坏成那个样子，这得吃了多少吐了多少？

“滕墨北，不许笑。”魏蔓珺拿着叉子叉了一块鸡胸肉塞到他嘴边，“吃了。”

滕墨北笑着张嘴，一口咬住那块鸡胸肉。

两人这顿饭吃了将近两小时，一边吃一边聊着，滕墨北是很高兴的，魏蔓珺肯对她说她的过去，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吃完饭，滕墨北主动收拾餐桌和洗碗，魏蔓珺倒了杯橙汁，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饱就有点困，等滕墨北洗完碗出来，人已经靠着沙发上睡着了。

滕墨北上前，从她手上拿起还握着的电视遥控器，将电视机按灭，弯下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睡得很沉，身子都是软软的，完全没发现被抱起来，滕墨北靠在床边，手指落在她额前，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见她的睫毛颤了一下，他的手指停住，喉结动了动，想着她半夜坐在窗边抽烟的样子，他没舍得再碰她，起身去柜子里翻出那几包烟，在放烟的地方将晚上在超市里买的棒棒糖放上去，转身把烟扔进垃圾桶。

半晌，又把烟捡起来，拿到洗手间的水池上，打开水龙头，打开烟盒，将烟全部淋湿，又检查了一下，检查完才扔进垃圾桶。

半夜，魏蔓珺又醒了，睁着眼睛半天，完全没有睡意，就爬起身去柜子里摸烟，结果烟没摸着，反而落下了好几个棒棒糖。

棒棒糖落下的声音吵醒了滕墨北，魏蔓珺捡起一颗棒棒糖，看看那个被吵醒的人，问：“我的烟呢？”

滕墨北耸耸肩，装不知道。

魏蔓珺四处翻了翻，开了个小夜灯，眼睛也转而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走过去一看，几包烟开着盖子，湿答答地被扔在里面。

她撇撇嘴，又看了一眼那几包烟，没说什么，回身过去拿了一颗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

咬着棒棒糖，发现滕墨北靠坐在床头正看着自己，她将棒棒糖拔了出来，“要不也来一根？”

滕墨北摇摇头，拍拍床边的位置：“过来。”

魏蔓珺将棒棒糖又塞回嘴里，去到床边，弯下腰身子探向前，一只手捏着棒棒糖的棍了，脸凑在滕墨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