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北临国萌主/太子养成手册(39)

言初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避开她目光的视线,顺着她裹在一席白色连衣裙里的单薄身子缓缓下移,待落在那微微凸起的腹部时,唇边懒散的笑意便带上了三分讽刺。

原来如此。

她竟然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还眼巴巴的不顾此时北临的形势,不顾世界上对北临的虎视眈眈冒着危险来到西容,如果不是确定他在这里,倒真的无法解释。

“坐吧。”他懒懒出声。秦璐将他送到别墅,只说了三个字——“会客室”,便止步了。是他一个人走上来的。

公孙琦白立马扶着沙发坐了下来,她觉得有些脚软,尤其是他直直落在自己肚子上毫不避讳的目光,就跟刀一样,狠狠的在剜她的肉,每下一刀都血淋淋的。

“为什么过来看我?”言初在她坐下后,大喇喇的在另外一个沙发坐下,笑着看向她。

“我……我……我很担心你。”琦白挤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将话说了出来。

“担心?”言初悠悠然问,目光又含着揶揄的落到她肚子上,“我还以为你是来向我报喜的。”

琦白浑身一震,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抓住言初的小臂,可刚一接触,便触电般弹了开来,转过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我是真的担心你。”

言初挑了眼角,不疾不徐的问,“只是为了担心来看我,还是想劝我回去?”

琦白浑身一震,立马语塞,“我……”

言初唇角抿起笑意,再微微蹙眉,“他让你来的吧,北临国门紧闭,据说连蚊子都飞不出来,倒是把老婆送出来见她的暧昧对象,他可真是大方。”

琦白浑身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闭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似是振作起来,可脸色毕竟是十分难看了。她勉勉强强的直视着言初的眼睛说,“小初,回去吧……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和你爸爸的……西容毕竟是别的国家,如果……”

“如果我勾结西容,就是通敌卖国是不是?”言初说的好整以暇,却截断了琦白的话。薄唇边染着淡讽,他倾过上身靠近琦白,“这些话是他教你的?”

“不是的,”琦白连连摇头,有些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你凭什么保证我的安全?”言初好笑的伸过手,用食指尖勾起琦白的下巴,墨绿的眼甚至可以说是温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你认为你的保证还有可信度么?还是你想说他宠你宠的厉害,对你有求必应,所以你即使惹怒他也要保住我?嗯?”

言初的语速逐渐加快,琦白更觉承受不住,眼泪在眼眶边颤抖着垂垂欲坠,只是不绝的微微摇头,最后无可躲避的她只能满是凄怆的喊他的名字,“小初……”

言初放开手,重新靠回沙发,看着公孙琦白似是溺水已久的人突然找回氧气般捂着喉咙大口吸气,不自觉的微微蹙眉,声音终于稍微软了一点下来,“琦白,你不该来的。”

不该介入这些事,不该被他利用,也不该自以为这是为了他好。

琦白听了这话,憋了很久的眼泪才终于滚落下来,她慌忙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来按住,满是委屈的抽泣着说,“我听说可以见到你,于是就来了……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可你怎么能这样凶我?”

言初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淡淡的问,“琦白,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么?”

“我……”琦白再次呆住,她当然知道,言止越要王位。

言初轻而长的叹了口气,“他想要的,不应该派你来找我拿。你可以带话回去,如果他见好就收,我并不稀罕那个王位,可是如果他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甚至伤了老头子,就不要怪我狠。我不介意玉石俱焚的结局。”说着,言初就起了身,正欲转身离去,手腕却被琦白冰凉的手急切的抓住。

他定住脚步,琦白也匆忙的放开了手。他回头,见她目光散乱的落在别处,唇角一抿,再度提步往外走,手刚刚掀开珠帘,身后便传来了琦白哀戚的叹息,“你变了,小初……”

他讽刺的轻笑,反问,“谁能不变呢?”

见他脚步又往外迈了一步,她急急的站起身,喊:“对不起……小初,对不起。当初我实在被逼的厉害,我扛不住了,扛不住了……”

言初目光中闪过一点哀色,可当他闭上又睁开时,眸中又已经是一片平静,他微微侧过身,看着琦白,微笑问,“这两年你过的幸福么?”

琦白一怔,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竟是说不出话来。

言初了悟的加深笑意,“其实别怪他们逼你,这也是你内心的选择不是么?毕竟跟着一个睿智成熟的人比跟着一个整天只知道胡闹的人要靠谱多了。虽然,这种胡闹也不过是被逼为之……”

顿了顿,言初微微仰视着天花板,继续缓缓道,“琦白,你很善良,但我后来想起来也痛恨你的懦弱和没有主见,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再说也没有益处……

我不知道他派你来是想试探些什么,可我知道如果是我,我宁愿付出我的全部,身份、钱财,甚至是生命,也绝不会愿意让我喜欢的人冒半点危险,受半点侮辱。

说这话不是为了让你后悔,也不是挑拨离间。只是,不要再无止境的顺从他,这样对你并没有好处。

……再见。”

说完最后两个字,言初坚定的落下珠帘,迈步往外走去。

琦白眼见他转过回廊,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去他了。

是言止越要试探什么么?还是她自己想证明什么?

她是自取其辱呀……

琦白捂着脸,颤抖着瘫坐在沙发上,霎时泪如雨下。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他怎么能?

言初回来的时候没有让秦璐送,他一个人沿着环山公路静静往下走着。

心里翻腾的情绪很复杂,言初分不清楚是什么。

是惋惜?是心疼?是不舍?是后悔?还是对未来越来越严峻的境况的担忧?

他忘不了琦白对他的好,也忘不了她给他的伤。

可是要一样的去伤她……

“不大好受呐……”他喃喃自语。

其实要表达决绝有很多种方式,他这样是不是太伤人了?

哦,不,是言止越太过分。竟然想利用琦白来劝他主动回去,来试探他身上有没有密匙……

可是琦白早不是那个琦白,言初也不是那个言初。

时过境迁,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那时执着的要和她在一起,给她幸福,究竟是真爱,还是不过是想永远霸占生命中仅存的温暖,来宣告自己对命运的叛逆?他对她的恨究竟是因为她另嫁他人,还是因为这最后的希望也背叛了他?

再见的时候,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他只觉得荒谬。

过去的人生,像一场浑浑噩噩的梦。那未来呢?

他能清楚的把握住么?

在山底乘了公交,下车时,看到了那家他和乔小沐经常买啤酒的超市,想到两人在屋顶欢快对饮,天南海北的畅聊的场景,言初唇边不自觉的扬起,迈步走了进去。

饭桌上,乔小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中

老是回想下午的那一幕。

秦璐和楚楚有什么要谈的么?

他们这是第一次约着见面,还是已经瞒着她见过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