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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请送命(145)

豆饼虽然干巴,但是对饥饿多时的肚子来讲已经足够美味,汪曦跟舒展博大概平日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有做过饭,从刚刚起就已经饿着肚子到现在了,几乎是头昏眼花,这会儿越吃越急,狼吞虎咽起来。

左弦在两人吃得正欢的时候,冷不防来了一句:“那名老人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咳——”汪曦跟舒展博一下子呛住了,惊恐无比地看着左弦。

左弦只是饶有兴趣地撑着脸:“别这么看我,实在是你们俩表现得太明显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说话,难不成你们想跟我说,因为吊桥效应你们俩一见钟情了,路上只是在谈恋爱?看你们俩饿得这么狠,我猜你们俩把对方看成肘子的可能性都比恋爱对象高一些。”

很明显吗?

完全没注意到异常的木慈有点汗颜。

这句话让舒展博咳得更厉害了,他用手去捶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平息下来,而汪曦则是拿着那张饼,嘴巴张了又闭,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转头去看舒展博:“你真的把我看成肘子?”

三人:“……”

舒展博这会儿大概是拼命在咳嗽。

显然舒展博跟汪曦虽然没谈恋爱,但是也多少算得上互相有点好感了,过了好一会儿,等舒展博恢复正常,他才逃避似的对左弦说道:“老人家是跟我们说了些话,不过我们也没有完全听懂。”

左弦道:“说来听听。”

这让舒展博有些迟疑,不过他很快还是说道:“当时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只是一直重复着对我们说:吃人肉,活人寿。”

这六个字说来简单,却让木慈跟左弦都怔在当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这不是一个老人死前的呢喃,而是事实,那整件事简直比饥荒吃人还让人感到作呕。

毕竟饥荒时吃人是迫不得已,严格说起来,算得上是紧急避险。

“难怪——”左弦一下子站起来,吓得想吃第二张饼的舒展博心虚地把手收了回去,他来回踱步片刻,神色变得非常古怪,“我就说哪里不对,饥荒时吃人这种事虽然各地都有出现,但它算不上一个陋习,可是吃人活寿就不一样了。”

这让木慈想起以前课本上学过的一篇文章,具体叫什么,他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是有关人血馒头的,人们花钱去蘸犯人的血,说是能包治百病。

他想到空荡荡的洞窟,一下子明白那些老人为什么没有尸骸,又都跑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干呕起来。

舒展博跟汪曦还没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左弦也不说话,他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又走了两步,对房间里的几人沉声道:“我有个猜测,恐怕我们这段时间浪费太多了,你们分头去打听打听少爷的消息。”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木慈忙喊住他:“你去干嘛?”

左弦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汪曦跟舒展博一脸茫然,又转过头来看着木慈,木慈想了想,找出干荷叶把豆饼包好放在怀里,去跟陆晓意打了个招呼后,就往一楼走去了。

天上还在飘纸钱,一楼大多数门都关着,几个在外的人都在忙着做工,几乎没空理木慈,他逛了一圈,看见个在利索叠元宝的中年妇人,眼睛立刻一亮,就着人家的门槛坐下来,客气道:“大姐,我帮你做点活计吧?”

妇人手上动作不停,一边飞快地将元宝叠好丢进旁边的篮子里,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木慈,说话有很浓的口音,不像老管家是个京片子:“别整,做不好还倒添乱,再说我可没吃的给你。”

“我这是想跟着大姐学点手艺。”木慈四下看了看,掏出干荷叶,摸出一张饼来递给那名妇人,“大姐你行行好?”

妇人的手一顿,立刻把饼塞在了围裙底下:“行了行了,你就给我打个下手吧,别碍事就成。”

木慈以前折过元宝,虽然没有妇人这么利落迅速,但也算有模有样的,折了大概十来个元宝后,木慈才问道:“姐,你这是给谁家帮忙呢?”

“还能是谁家。”见着木慈手慢,起初还有些担心他是来抢活的妇人态度顿时亲热了不少,“当然是大老爷家。”

木慈又问道:“噢,那这是给少爷的?”

“呸呸呸!这是请鬼差爷爷吃饭的家伙事!”妇人脸色大变,立刻挥起手来,“小畜生!是谁让你来丢老娘的霉!滚开!不然我喊人了!”

要不是念在刚刚的大饼情面上,她估计就要抄起门边扁担抽过来了。

木慈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尴尬地走开,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