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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四重奏(2)

风,吹起了我水蓝色的长发,舞起了我淡蓝色的衣袍,花瓣儿四处飞散……一切皆在动,唯我不动。我立在那里,倔强地立在原地。

金眸一闪,似乎在笑?

我眨眨眼,那红发之人竟收回了视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我愕然!

待红发之人渐渐模糊,方松懈下来。

虚脱般地滑坐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花丛之中……

炎帝……

带着一颗纳闷的心,我飞进了蚩尤的森林。

蚩尤看到我很开心,热情地抓着我的手不放。对于他的热情,我很难适应,毕竟我们仅是第二次见面。

他拉着我的手,漫步在他的森林里。“你好久才来,我等你一个月了呢。”

我抽着手,想从他的大掌中脱离出来。“我住得远嘛。”

他丝毫未感觉我的挣扎,依旧兴奋。“你要不要到我的部落去看看?”

我两眼一亮。如果能进他的部落,一探虚实,对轩辕会有很大的帮助!转转眼珠子,我顽皮地吐舌。”好呀!”

蚩尤开心地一笑,粗实的手臂一揽我的细腰,几乎将我抱进他的怀里。我未作反应,人便被他带着飞奔在丛林之中了。

比起乘风而飞的舒适,被蚩尤带着飞奔,简直在龙卷风里旋转!我头晕眼花地任由他飞上飞下,忽地一顿,身体前倾,幸亏蚩尤及时抱住我!

我七手八脚地攀住他,生怕自己跌倒在地上。

恼怒地瞪着他,正要破口大骂,他却闷笑出声,豪爽之至。

“你这个——”

“嘘——有人在看。”他剑眉一挑,略粗糙的手指点在我的唇上,磨得我发痒。

我转头,看四周,一愣。

四周,男男女女,几乎是妖怪大集合!

尖耳,暴牙,飞翼,带尾,甚至还有全身鳞片的!虽有些得不错,但对于我这个偏爱美和高雅的神而言,四周的妖怪丑陋极了!

一想到我此时正身处妖怪大本营,我心惊胆战,骇得躲进唯一看得顺眼的蚩尤怀里。

他似乎感觉到我的害怕,轻轻拍我的背。“别怕,他们是我的族人,都是善良的人们。”

我吞吞口水,强颜欢笑。

“首领,这个女人是谁?哪里掳来的?”一个带黑翼的妖男一脸狐疑地问。

我听了,顿时心中一把火。“我哪里像女人了?”

一吼,众妖皆惊讶地瞪着我。

我不悦,虚张声势,瞪回去。“看什么看!没看过像我这么俊美的男人吗?”

“噗——”沉默之中,蚩尤竟然闷笑了出来,其他妖怪附合地大笑。

我捂住双耳,嘟嘴。

太……太可恶了!一群丑陋的妖怪竟敢嘲弄神!

瞄瞄蚩尤,吁口气,罢了,至少他们没有很恶劣。

晚上,蚩尤一定要留我下来过夜,我不肯。

“我得回去啦!”我当然得赶快回去向轩辕报告。蚩尤的部落其实很落后,根本没有与神对抗的力量,只要劝降他们即可。

“天晚了,回去会有危险。”蚩尤好言相劝。

我拍胸脯。“怕什么,我躲在风里,谁也发现不了我!

蚩尤摇头。“我发现你了。”

我脸一红。“那……那是意外。”

“风后……”他唤着我的名儿。

“不用你管!”我扭头就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一痛。“你干什么?”

他深邃的黑眸盯着我,盯得我心慌。他……他发现了什么?

“我……”他正色道,“我喜欢你!”

我的心弹跳了一下。什……什么?脸一红,我吞吐。“说……说什么混话!”

他一使力,将我拉进他宽大的怀里,紧紧地锁住我,沙哑地柔语。“我喜欢你!风后,从你闯进森林里,遇上我之后,我便爱上你了!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愿意做我了妻子吗?风后?”

我怔怔地听着他直率的告白。

他,蚩尤,对,同是男人的我,示爱?!

“风后,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我震惊地摇头。

当一个男人的妻子?

虽……虽然大神没有限制两个男人在一起,但……但自我懂得情欲以来,我只知,男人与女人结合才是天经地义的!虽我爱我的神,但我绝不敢亵渎我的神!

“不……不要!”蚩尤赤裸裸的欲望令我害怕。

我化成一缕风,从他的怀里挣脱而出,张开蝉羽般的飞翅,飘浮在半空中。

“为什么?”蚩尤失落地问。

我揪着胸口。“我……我只爱我的神,我终身……侍奉我的神……”

“风后?”

“我要走了!”我急急转身。

他沉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后,我爱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掩耳,飞逃。

“如果你要侍奉你的神,我就推翻他!我要你——”

野蛮!野蛮!

我飞快地飞出森林,飞到北方,飞进吾神的大殿。

拖着一头长长的水蓝色发丝,我飞进大神的神殿,慌张地寻找神的影子。

“轩辕——”我惊慌。

轻纱帐后,步出了轩辕慵懒的身影。“风后,何事如此惊慌?”

我飞扑进他的怀中,淌着泪,仰望他。“怎么办?轩辕?我该怎么办?蚩尤,蚩尤他说……说要我做他的妻子……”

轩辕惊讶地扶住我颤抖的身子。“风后,慢慢讲,别急。”

我擦着眼泪,抖着嗓子,将事情的始末讲给他听。

“……我真的想不透,我明明是怀着企图之心接近他的,他却……却说喜欢我!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的心是大神的!我誓死忠于大神!绝不会被蛮子所感……轩辕,你要相信我!”

轩辕擦干我的泪。“我相信你,你是我的风后。”

我吸吸鼻子,冷静了很多。“他说要攻打北方,怎么办?若因我而引起了战争,大地不会原谅我的!”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轩辕依旧柔和,他的黑眸如黑夜般幽深。“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不因你而起,亦会因他种原因而起。风后,这不是你的错!”

我迷惑。不懂轩辕话中的意思。

“傻孩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轩辕?”

衣服的摩挲声传来,纱帘后缓缓地步出了炎帝耀眼的身影。

我退出轩辕的怀抱。

轩辕……炎帝……

两人披头散发,衣裳随意披挂,神色慵懒……

我后退,后退……

炎帝冷冷地望着我,轩辕柔和地望着我。

两个同样优雅的男人,随意地站在一起,神圣不可侵犯……

不要!

我不要这样!

双眼一阵刺痛,我飞逃出神殿。

战争,如火如荼的爆发了。

生灵涂炭。

一袭深蓝色的丝绢披在头上,掩去了一头水蓝色的长发。立在昆仑之巅,俯瞰中华大地到处销烟。

蚩尤攻过来了!

当初在我眼里平凡无奇的妖族部落,竟有着超强的战斗力!

一批批顽略的怪物奔驰在平原之上,扬起弥漫销烟。

黄帝一族联合炎帝一族,扬着旗帜,风风火火地抵挡入侵者。

风中,有浓浓的血腥味。

我是罪人!

挑起战争的罪人!

如果……如果没有遇上蚩尤,没有被蚩尤喜欢上,这场战争是否可以避免?然而,轩辕却说,此役无法避免?

轩辕……

我忍着心中的刺痛,下了昆仑之巅。

战争持续了很久,仍无个结果。

步入大殿之上,众将领愁眉不展。我疑惑,恭敬地跪于大殿之上,向我的神拜膜。

“风后,为何此来?”坐在首席的轩辕威严地问。

我惶恐。“大神……风后一直在昆仑之巅……”

轩辕略一叹气,道:“风后,我已说过,此役非汝之罪。”

“风后明白。”我含泪望着威严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