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倾胥赋(64)

作者: 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正当罗远宁天人交战之刻,柳风白急不可耐的再次拍响惊堂木,恫吓道:“看来林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刑!”

林之倾直接被柳风白狗急跳墙之举给气笑了,她一挥广袖,朗声质问,“我朝律法,‘刑不上大夫身’,本官还没被罢黜,此地更无圣上亲下的旨意,谁敢动手……”

谁知话音未落,背脊处就传来一记闷棍声,林之倾整个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只觉双腿无力,来了个五体投地,膝盖手肘冷不防的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惨烈的磕碰声。

她身后站着个手握长棍,满脸邀功谄媚相的矮胖衙役,柳风白双唇发灰,白头签还捏在指尖,正顺着他的气息上下颤抖,他暗骂了句“蠢货”,无助的看向罗远宁。

罗远宁若是个武将,此刻怕是已拔刀砍了柳风白,突然“砰”一声巨响,门闩应声而断,二人齐齐看向门外,只见李胥迈过门槛,如恶鬼降世,缓步朝二人走来。

罗远宁一哆嗦,下意识的抓起案上的惊堂木,狠狠砸向柳风白,“殿下明察,是柳侍郎下令打的!”

柳风白闻言,睁大双目,不敢置信的盯着罗远宁,半晌发不出声,随后才勉强挤出一丝干笑,语不成句地辩解道:“这是一场……误会,其实……”

李胥不怒反笑,那口森白的牙齿在罗远宁看来,随时能将人嚼碎生吞入腹,他心虚的避开了眸光,耳畔拂过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待罗远宁再回首,李胥已抱着受伤的林之倾,快步离开。

罗远宁见状,提摆紧随其后,虽觉得此景此情隐隐泛着不对劲,只是现下无心细想,他一路摇摇摆摆跟到门外,踌躇着想上前说几句圆场话,却冷不防对上李胥的双眸,那双眼睛极具迷惑性,看似眼眸含笑,那黝黑的瞳仁却掩藏着无尽的深渊。

罗远宁一愣神,与李胥擦肩而过,临别时只听他在耳边轻语,道:“罗尚书这是摆明了要与本王为敌?既如此,且看本王如何处置此事吧。”

马车扬长而去,空留罗远宁一人,怔怔地呆站原地,身后跑来一人,柳风白左右张望后,压低声气道:“罗大人,下官虽鲁莽了些,但此事刑部是占理的,单是这卷布防图,就能将林之倾置于死地,我等赶紧进宫回禀陛下,抢占先机才是应对此事的上上之策。”

罗远宁仿若失神般,回首盯了他半晌,慢吞吞地开口道:“柳大人此言甚是在理,就依你之言着手去办吧,本官略感不适,先行回府了。”

看着心惊胆落的罗远宁晃着身子离开府衙,柳风白略感意外,没想到堂堂刑部尚书竟是这等怕事无用之徒,他暗自嘲讽了一番,可转念一想,又不敢私自冒进,思来想去还是改道去了周府。

马车载着林之倾去往侯府,她靠在李胥怀中,没有大难临头的紧迫感,只是抿嘴一笑。

李胥搂紧怀中人,垂眸柔声问道:“笑什么呢?”

“嘶……疼!”林之倾不满地轻声抱怨,转而又朝李胥眨了眨眼,凝笑道:“罗远宁适才那个鬼样子着实好笑……”

“那惊魂不定的模样不过是演给旁人看的,兰若怎还当真了?”李胥眸底尽是心疼,轻叹道:“看来前几月的补药算是白喝了。”

林之倾忽然收敛笑意,脸色一沉,道:“补药事小,大事可近在眼前,元昱把禁军布防图放到了我的府上!”

李胥拨开她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似乎对这天大的祸事不以为意,只是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柳风白命人打了你几下板子?”

“就一下,”林之倾伸出一指,在李胥眼前郑重其事地比划着,他平静如镜的眼底似有暗波异动,随后倾身上前,嘴唇抵在她的指尖,一字一句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薄唇翕张间仿佛在轻吻她的指尖,又似在虔诚起誓,林之倾唇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慌忙收起指尖,虚握成拳,一面小声嘟囔道:“梓清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当被盖……”

李胥轻描淡写道:“事已至此,再忧心也无济于事,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我自有应付之道。”

刘雄收了缰绳,马车应声而停,帷幔外“永定侯府”四字赫然在目。林之倾一下马车,忽然就鼻血如注,吓坏了应门的小厮,更把李胥惊得面色凝重,她已然成了侯府的常客,次次来都是带伤的,前来为其诊疗的曾鹏都想不明白,京城几时成了边疆,一群文官怎么老是互相掐架斗殴。

安顿好林之倾,李胥悄悄召了几名侯府高手,几人得令后,鬼魅般的身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刑部大堂内发生的惊心动魄,早有人先行一步,通报进了周实勋耳中,待柳风白上门拜访,恰好吃了碗闭门羹,管家老吴声称周实勋头风发作,无法见客,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了门。接二连三遭了阻力,愣是柳风白这种算不上敏锐聪慧的愚人,也尝出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默默回了府邸。

上一篇:黑化救夫(女尊) 下一篇:东宫宠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