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178)

他下地狱,她亦追随。既上了贼船,一路走到底便是了。

她这样想着,开口便道:“我既上了你的船……”

顿了下,她抿唇想想,坚定地表白,“便会随你走到底,无论你如何,我都不在意!”

公良瑾:“……?”

不远处,冰壶正仰着细白纤长的颈子,对着水囊咕咚咕咚痛饮。听到颜乔乔的告白,一大口水登时呛在了嗓子眼。

“噗咳咳咳咳!”

果然,赵玉堇远不及檀郎矣。

再往西行,西梁国的地质风貌渐渐便与大西州有了很大区别。

举目皆是黄、褐、红。

没有青山绿水,大大小小的山都是风化的石头山,被风沙塑造成光秃秃的方柱,像一群群沉默无声的巨人,驻立在左右两畔,呆板地注视着身下穿行的这一列蝼蚁车马。

“像被巨人盯着,自己变得很渺小。”颜乔乔掀开车帘,一路东张西望。

她这个人,自幼便不知道“循规蹈矩”这四个字如何写。什么少看、少听、少问、少想,于她而言就是耳旁风。

“赵玉堇快看,有神庙!那就是图腾柱吗?下面还有壁刻刻在沙子上面难道不是做白功吗?西梁人是不是傻?”

骑着沙马的领队已经对颜乔乔麻木绝望,干脆放任自流。

到了夜间,她依旧活蹦乱跳:“赵玉堇快看,西梁月亮真大,星星真多西梁百姓是真的点不起灯,地面无光,宜观星辰!”

西梁以血邪之术闻名于世,但那与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想要修成血邪道,必须有大量活血供给,再辅以种种珍贵秘药。

那是权贵的专属。

西梁百姓穷、苦,个个黑且瘦,前胸贴着后背骨。一列一列的人,有老有少,用箩筐背着山石,盖神庙、拜邪神,以此谋生。

颜乔乔大放厥词:“遍地黄金却饿殍千里,西梁不亡,只能怪我大夏过于仁慈!”

公良瑾眉眼无奈,微笑颔首。

颜乔乔转了话题:“赵玉堇你有没有感觉时间变快了许多?月亮刚圆过一次,这么快又圆了。”

月又圆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颜乔乔记得,上个月大约是在二十五六的时候,漠北王林霄告诉她,老夫人至多再撑一个月。

一晃眼便过去了二十日,时间真的不等人。

此去金血台路途还需数日,到时候能不能顺利混上金血台顶,亦是一个未知之数。

颜乔乔长长吐出一口气:“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到都城啊不行我现在就要找人问问。”

打马经过的领队迅速扬起鞭,“驾!”

惹不起,躲得起。

除了赵玉堇,谁也伺候不了这姑奶奶。

西梁的异景初看惊奇,一路看上几日,颜乔乔便腻了。

西梁的道路都是经年累月踩碾出来的,未经修缮,高高低低坑洼不平,车马就像是驶在风浪里的小舟,时刻都在颠簸。

有时候马车晃得厉害,颜乔乔的右肩便会自然而然地撞到公良瑾身上。

像细小的石子投入池中,一下一下地泛起细微涟漪。

她不动声色地抿着唇,认真欣赏窗对面的风光,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忽而忽而便会碰到他。

公良瑾垂眸坐着,清清冷冷不动如山,只在她扬声唤他“赵玉堇”的时候,微笑着侧眸看她,听她絮叨说话。

颜乔乔自己并未察觉,她碰他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不碰他。

这日,车队持续攀向高地,马匹的喘声越来越重,车轮时不时便会向后平平滑出寸许,惹出断断续续的惊呼。

颜乔乔坐在车上也觉得提心吊胆,生怕忽然就连车带马滚下坡。

干脆便下了车。

周遭几乎没有植被,偶尔见路旁有一两株干枯的褐色枯枝矮树,无叶,根系深深探入地底。

山石斜坡上深深浅浅地刻着些划痕,用以防滑。

右侧是石质山体,左侧便是断崖。经年被风沙剥落打磨,如今裸露在外头的山体大块大块地平坦着,略有参差。

相隔几十丈,又是另一座断崖山。

颜乔乔仰头看了看无边无际的蓝天,心中暗想,倘若从天上往下看,这两座巨石山不过就是两块长方形的小石头,石头上艰难地爬行着蚂蚁,时不时脚下还打滑。

她谨慎地走到马车左边,望向对面的断崖山。

视线忽然一顿。

“赵玉堇!”她下意识地喊他。

“怎么了?”

颜乔乔惊奇地指着对面山体中浮出的庞然巨柱,问:“那是什么?”

定晴细看,愈加心惊。

山体边缘坦露那一部分雕梁画栋不过是冰山一角,遵循隐隐约约的脉络可以清晰地看出,整座山中,藏着一座高达数百丈的巨型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