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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鬼也不放过你(70)

为一个跳梁小丑,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不值得。

最终他放弃了。

这个教训应该够了吧,足够让泰华意识到对生命的敬畏吧。

不是谁是死了都可以成为鬼回来的,那些说着死人的坏话,还不自觉的人,根本就是对生命的轻蔑,死者,无论身前如何,都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更何况他和泰华向来没有仇怨,无法想象会有人着这样无缘无故的在死者背后说这样恶毒的坏话。

这只是他亲耳听见的,那些没有听见的呢?又会有多可怕,话语如刀,是能杀人的。

房门出,已经跑出去的泰华又跑了回来,不由分手的抓着父母的手,一起跑掉。

还算有些良心。

晨昱柏没有再追去电梯戏弄泰华的想法,他嘴里默念着青城山这三个字,转头眺望远方,眼中幽光吞吐。

青城山……是缘分?还是孽缘?

……

“左言。子曜知道我死了,他现在在青城山,我要过去一趟。”

晨昱柏说完这句话的之后就准备走,却被左言拉住。

左言疑惑的问道:“你都死了怎么还放不开他?他那么对你,你不报复回去就够了,还要围着他转吗?”

左言的这句话说的并不恰当,这样的隐私除了当事人自己最好其他人都别cha手,天下间多的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cha手的人,其实除了用自己的经历和心思去揣测其他的人心思说出各种没意思的结论外,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面对这种事,最明智的就是不要过多的深入了解,如果自己能够帮到对方,对方必然会开口,到时候再全力帮忙,才是一份最好的心意。

不过左言年纪不大,足以做晨昱柏的儿子,对这样年轻的小辈,“老年人”总有着一份宽容。再说这次的意外让晨昱柏对左言有不少愧疚,于是认真想了想之后,便答道:“首先,什么是死了,什么是活着?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完全自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qíng,尤其连贯的记忆才是选择和处理事物时候的一个主要依据。如果只是因为死了,就心xing大变,那不是很奇怪,我一定疯了。左言,谢谢你的担心,我现在真的很好,你的关心,还有我对子曜的惦记,都让我的心口还暖着,就好像我还活着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人xing。人xing很重要,让我看起来不像个厉鬼,甚至不是个鬼。”

左言怔怔。

他能够明白,但是却不太懂,好在他不需要完全的想通,至少这段话已经说服了他。

“柏叔,你是个好人。”他笑出牙齿,“死了也是个好鬼。”

晨昱柏笑而不语。

左言想了想,又说:“但是你别太善良了,熊孩子欠教训,你不能太让着他,可千万别在他面前现身,这不是帮他,是害他。人鬼殊途,你们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他可没有我这两下子,你们的生命一旦再交织,可能会发生很不幸的事qíng。”

晨昱柏笑了笑,点头。

他从没有打算在子曜面前出现,从他选择独自背上行囊去旅行的时候,就做好了远离那孩子的准备,更何况现在阴阳两隔,他绝不可能打破这个界限。

从左言处离开,晨昱柏就迅速的飞往了青城山。他如今飞行的速度快了不少,圆石好似无时无刻都在提高他的实力,可是这让他很不安。

作为一个鬼,一个厉鬼,实力是什么?追根究底,就是怨气。

可是他明明没有任何的怨气,他热爱生命,冷静自持,他自问心胸开阔,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可是为什么这些天过去了,他的怨气还在增加?

这让他有些担心,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过找一个人询问,可是那个人一直不出现,好在目前还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打算再等一等,从青城山回来,感觉真的不对劲的时候,再去问左言。

是的,他要问的当然不是左言,而是另外一个兀亖,据说有着完整记忆,xing格很不好的那个兀亖。

作为一个活了千年的老鬼,左家的祖先,相信兀亖能给他一个方向。

打定主意,晨昱柏不再迟疑,向青城山飞去。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看见,就会发现天空飞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鸦色的双翅膀展开足有三十米长,单个翅膀就有十多米长。它们出现在一个人的背后,那个人的身体在这双翅膀的对比下几乎小的不可见,穿着红色衬衣和笔直的西装裤,容貌平和温润,并不是非常的俊美,可是一旦仔细看着那张脸,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勾魂夺魄。

晨昱柏额头的那根触须也更长了,足有二十米长,显现的时候像是长发一样飘在身后,散发出冰冷的寒意,蚂蚁这类弱小的灵魂只要被这触须扫一下,就死掉了。

这根触须,直接从额头的圆石处生出,可以说凝聚了晨昱柏身上将近五成的力量,非常的可怕。

强大的力量,晨昱柏很清楚自己如今多厉害,只要他愿意,杀一个人都是小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和军队硬碰硬,毕竟子弹对他是无效的,他却可以肆意的杀人,就像对待泰华的时候那样,将手虚化后轻易的钻进对方的身体,然后显现出来捏爆对方的心脏。他可以是横扫八方的战争机器,也可以是最可怕的幽魂杀手。

然而,正是这样的可怕力量,让他警醒,自己身上有问题,圆石,有问题!

第52章 他来了

就在晨昱柏离开不久,左言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左言本来打算睡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去外地跑趟生意,没了柏叔他还有兀亖,有这个千年的鬼王跟着,就算是来个吃人的厉鬼他也不害怕。

没想到,天都黑尽了,他家却来了个意外之客。

他站在房门边上,看着门外的男人。

那是个挺帅气的中年男人,岁月在他的眼底留下痕迹,眸子里闪烁的是智慧的光芒,只是显然这个人此时此刻的心qíng不是很好,所以即便笑着,也给人一种非常冷峻的气质。

他说:“你好,我是晨昱柏的好友,我叫滨海,我们能谈谈吗?”

“谈,谈什么?”左言疑惑的睁大了眼睛。

滨海迈到门前:“进去再说。”

左言关上了门,转身就看见滨海站在房屋的中间,背着手,仰头看着那个位置显然不合理,有些过分高的窗户。

“那个……”左言挠着头,走到了身边。

滨海收回视线,对他笑了笑,鬓角的银丝醒目,直言道:“这么晚过来就为了一件事,想确认一下,你说看见过昱柏,是真的吗?”

……

清晨的青城山浓雾弥漫,上山的小路蜿蜒爬满了翠绿的蔓藤,前方五六米处就看不见路了。青城山的树太高了,挡住了朝阳,于是眼前的光线还有些发暗,浓郁的白雾深处给人一种诡秘莫测的感觉。

“叮铃~”

“叮铃~”

“晨昱柏,归来吧~”

“叮铃~”

“叮铃~”

“地府有门,人间无路,晨昱柏,跟我走~”

行走在山路上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他脸上沟壑深邃,看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脊背佝偻着,穿着朴素的过分甚至有些破烂的深色的衣服,他手里拿着一个铃铛,另外一只手捏着印,一边走着,一边念念有词。

“叮铃~”

“叮铃~”

“晨昱柏~”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在清晨的大山里传出了很远,而且他一路步行上来,如履平地,气息悠长,那健步如飞的模样,至少是让人钦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