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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鬼也不放过你(41)

然而,这样一个被所有人羡慕又喜欢的自己,却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里和心里,就只能看见自家的大哥了。那个大了他很多,将他一手带大的哥哥。如此的成熟,如此的雍容,就像一杯最香醇的咖啡,让他上瘾,难以自拔。

哥哥,要是永远属于我就好了。

让他只能够看见我,哪儿都不会去,世界里就只剩下我,照顾我,为我活着,如果失去我就会死掉。

想要这样的哥哥,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哥哥。

这样的臆想在某一天突然出现,继而他便再也无法从兄弟相恋的刺激里走出来,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滨海的再次出现最终成为了最后一剂猛药,将他内心隐藏的渴望推高到了极致,直至最终淹没了他全部的理智。

那天,他在大门口一口气灌下了半瓶48°的白酒,然后推门冲到了哥的房间。

方才沐浴出来的男人xing感的不可思议,成缕的发丝流淌下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蜿蜒,消失在白色浴衣领口的尽头,被热水润得红润的唇是最诱人的色泽,沐浴的香味扑面而来,只是一眼,他口干舌燥,双眼发直。

本就无法压抑的感qíng化身成了猛兽,灼烧着他的眼睛和理智,他甚至无法去回忆那天自己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然而在梦里,他却清楚的宛如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全程。

他拥抱着哥,压在身下,亲吻他,抚摸他,哭求着哥的垂怜,渴求哥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并发誓此生永远都只爱着自己。

然后。

他最终得到了哥。

或许是在梦中。

他无比的沉醉,也无比的清醒。

他看见了哥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还有浓浓的厌弃,他甚至能够看见哥的灵魂在哭泣和哀鸣。然而同时又能够感觉到哥的柔软和包容,即便抗拒着,也因为自己的哭求而妥协。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哥哥能够为他做任何的事qíng,广阔的爱和厚重的qíng,对他的爱是没有边界的,不是单纯的亲qíng和爱qíng就能够解释的,显然在哥的心里,自己的位置比滨海重要多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却还是走了。

留下自己,离开了那个家,走了。

“哥,我好爱你。”

梦境里的自己对拥入怀里的男人痴迷的说着。

灵魂中的自己灵魂剧颤,眼泪流淌而下。

因为他知道,很多年后,他们还是分开了。他选择了自己的人生,而哥也离开了他的世界,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要离开我。

他轻轻的哭着,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曾经明明是那么的渴望这个人,甚至到了快要疯掉的程度,然而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梦境在转换,一次缠绵之后,他们相拥躺在c黄上,空气里躁动的因子渐渐平静了下来,然而暧昧的麝香味还未散去,即便昏睡了过去,他们的身体还紧密地联系着。

味道浓郁得,好似两只交合了很久的野兽。

没办法分辨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是初次之后的几年后了?

他那个时候还很喜欢回家,因为那个家里有着哥哥,有着自己需要的全部,他很满足,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然而,当某个午夜梦醒,他轻轻扭开台灯的时候,却被哥头发里间或出现的花白发丝刺红了眼。

无来由的,他突然就哭了。

你老了吗?

你会比我先走吗?

你早晚会丢下我的是吗?

哥,你能不能比我晚走呢?只要比我晚死一天就好。

恐慌无来由地生出,像是阴魂一样无法散去,让他夜不能寐,用额头抵着那缕白丝悄无声息地流泪。

……

终于,天亮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很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难过的qíng绪从梦里延续到了现实,就像是还在梦里一样,他几乎想要蜷起身子哭泣。

一场梦,将他的内心剖开,鲜血淋漓的,都是痛。

是的,他最终做出了选择。为了避免伤痛,为了逃避未来,为了那些注定到来的悲伤,他选择自己走出去。

只是接下来呢?

他走出来了,本以为从此天高海阔,可以过上恣意潇洒的生活,然而一场梦境,却让他看见曾经那些甜蜜和快乐……以及,他最初的最初那份单纯的爱。

其实……和你牵手到老也好啊。

扶着走不动路的你逛公园,为你做软烂的可以嚼动的饭菜,在医院里照顾着病的都认不出我的你,然后送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这也是一种残忍完美,不是吗?

而不是现在这样,我们分开了,去追求各自的幸福,从此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

无法接受。

这个结果。

从c黄上坐起来的时候,晨子曜还沉浸在梦境的快乐和悲伤中走不出来,直到他洗过了脸,才发现林语曼不见了。

最近因为哥的事qíng,他心烦意乱得很多事都没有处理好,包括林语曼这边,他一直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公开自己和林语曼的关系。一方面他害怕哥看见自己和女人在一起的新闻,一边又有一种让哥知道后也生气后悔的暗慡感。但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林语曼被他利用了都是事实。哪怕最初的时候他从未有过这类想法,可是走到这一步,他都有着愧疚。

或许,在公开前见哥一次吧,亲口告诉他自己想要过另外一种人生的选择,是不是只要能够得到哥的谅解,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下去了呢?

他拿过手机,翻到了语曼的电话号码,在拨出键按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很多年后的一个画面。

不再年轻的自己推着腿脚不灵便坐在轮椅里的哥,漫步在生态公园的湖边上的画面,杨柳依依,微风习习,他们一起眺望远处天空飞过的候鸟,然后相视一笑。

很幸福。

也很伤感。

胸口闷闷的疼痛,或许只有设想自己与语曼牵手,结婚生子,一个小生命的到来,才能够填补这颗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般空寂的心。

他是真的喜欢语曼,也设想过种种美好的未来,这些都在他对未来的规划里,一个他渴望的光明坦荡的大道人生。因此既然已经决定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再左右摇摆了,一定要尽快从这种莫名的qíng绪中挣脱出来,才是对所有人的人生负责任的态度。

语曼的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晨子曜起身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留下纸条,行李都还在原处,只有昨天穿来的衣服不见了,没有匆忙离开的痕迹,他便放心了下来。

他又拿起手机,打给了泰华。

这次来海南主要是为拍摄一个很火的真人秀节目,节目组因为一些原因推后一天拍摄,因此他今天没什么事做。因公出差,泰华都要跟着,这个人嘴巴奸猾,但是办事能力很强,有什么疑问只需要问他就好,都能够得到满意的回答,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太喜欢泰华,但是他和孙大都留着泰华的原因。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泰华的声音不太对劲,有点低沉的说:“曜哥,是我,你醒了?有什么事吗?”

“知道语曼在哪里吗?”

泰华停顿了两秒,突然哭嚎了起来:“哥,我的哥啊!你昨天晚上做梦都说什么了啊?曼姐在我这里拷打我呢!你快来救救我啊!”

林语曼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告诉他吗?你嚎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