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寒(147)
“云敏!”
他不安喊了声,却毫无反应。
“她已经晕过去了。”
寒远林将人打横抱起来,看向他急问,“阎王审案?”
“嗯。”他点头,“传言,阎王案前一本账,记载了你一生善恶,故而阎王审案时,你必须乖乖交代,若有隐瞒,阎王大怒,就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他的解答,寒远林沉沉开口,“我明白了。”
乐裕不安,回头却已不见楚歌两人,幽幽叹气,“楚歌跟另外那人,是要什么东西吗?这阎王审案一旦服下,无论你武功多高,任凭你意志力多坚强,都已无用,别人问什么,你都会乖乖回答什么,绝不会有一丝隐瞒。”
寒远林抱云敏的双手在颤抖,“她……口鼻眼都已流血。”
“我知道。”乐裕回身看他,又低头看向早失去意识的云敏,“这药,虽能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却会伤及大脑。”
“伤及大脑!”他厉声喊,乐裕并没有在意态度,而是点头,“是,它本就是靠药性破坏人的大脑,而使得人听话,故此药效过去后,人也会变成疯子或痴傻,但云敏药性还未过,我先用银针强行使药性停下,情况或许不会这么严重,但……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寒远林紧抿发白的唇,坚定看他,“那现在怎么办?”
“先带她去安全的地方,我再给她施针服药,只希望能让她情况能有所减轻。”
“安全地方……”寒远林呢喃着,现在,对他们来说,什么地方才是安全地方?
他突然想到金刀侯。
“好,你随我来。”
他的轻功特别好,心里又急,偏偏现在又要避开人,生怕被谁看到,一路走的甚是艰辛。
乐裕轻功比他是要逊一筹,但如今情况,必须走得谨慎,寒远林被逼放慢脚步,乐裕也算堪堪跟上。
“前面就是。”寒远林压低声音,两人翻墙进去。
到达金刀侯府时,早已天暗,夜风透骨冷吹,耿向禹正坐在花园凉亭中喝酒。
他将云敏交给乐裕,轻声道:“我先去看看,但我也不是很确定,这里是不是真的就安全。”
“好。”乐裕想也不想,接过人打横抱在怀中。
耿向禹还没有睡,不顾严寒坐在凉亭中,一面喝酒,一面似乎在赏花。
他的眼神好像是落在梅花上,又好像很缥缈。
“金刀侯好兴致,夜晚赏梅。”
寒远林缓步走进,站在凉亭外。
耿向禹眼中精光闪过,晃了晃手里酒杯笑了,“更深露重,段捕头请坐,喝两杯酒暖暖身。”
他走进凉亭,坐在桌边,与耿向禹面对面。
面前多了个白瓷酒杯,酒满上,他目光落在酒上,看着荡出一圈圈涟漪,“金刀侯好意心领,只是在下有伤在身,不便饮酒,请见谅。”
耿向禹放下酒壶,故作奇怪看他,“深更半夜,既不是来喝酒,那是来做什么?我这儿侍女倒是有不少,只是我却没女儿给你调戏。”
寒远林眸中冷光一闪,‘呵呵’笑出声,“你信吗?”
“信吗?哈,信不重要,不信亦不重要。”说完,耿向禹又喝了杯酒。
寒远林看着他虽已中年形态,但精神极好,可见内力雄厚。
“我查过你履历,实在是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可却位居侯爵,我想,只有一个可能了。”
耿向禹看向他的目光就像两把刀,脸上带着诡异微笑,“我不意外。”
寒远林微微侧过头,看向凉亭外,走廊上挂满灯笼,绵延而去,将绿草白梅都映成了可怕的暗红色。
收回目光,他道:“那天你跟云敏说了什么,我不需要问,大致也能猜到。”
“我还是不意外。”
“呵。”寒远林轻笑,“你没有任何建树,无功之人,封为侯爵,唯一解释,就是你出自刺番司。”
他语气平淡,“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无功情况下封为侯,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我跟云敏一进杭州城就知道,早早摸清我们的脚程。”
耿向禹含笑看他,可眼中却是冰冷的,“我跟云敏说,叫她不要相信你,看来,她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当然。”寒远林带着微笑,“我陪着她出生入死,大有恩情,她自然是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你这个一面之缘的人。”
“不!”耿向禹忽然抬手拒绝,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仿佛对方冤枉他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并非一面之缘,在她两岁前,我不但抱过她,还送过满月、百日、周日礼物,再到她五岁,我去杀她父母,岂止一面之缘?”
寒远林听到话并没有什么震惊,两人神色冷如夜晚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