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初春(57)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那晚苏遇送她回酒店，她上楼前对苏遇说：“你要对她好点。”

“知道的。”

回到家后将此事说给季舒听，季舒没来由的慌张了一下，推攘着他要去酒店陪南初。

拗不过，苏遇安顿好孩子准备送她过去，一路上季舒左眼皮直跳，催促着苏遇赶紧。

临到酒店就看见救护车停在门口，季舒一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伸手去抢苏遇的方向盘。苏遇吓一跳：“你干嘛。”

“快点，快点啊。”

季舒大吼，苏遇最后闯了个红绿灯逆行抄近道过去，车刚停稳，季舒就冲过去，往酒店大堂走就看见担架从电梯里出来，她往那边一看，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掉了下去。

……

“初初！”

苏遇停好车往这边走就听见季舒的大喊，他狂奔过去，就看见医护人员将担架往救护车上抬，而担架上是满脸苍白的南初，她的左手手腕透过急救的纱布还在往外渗血。

季舒说不出话，他上前与医护人员交流拉着季舒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一边是怀里季舒的颤抖，一边是毫无血色的南初，耳边是医护人员此起彼伏的声音加上仪器的运作声，这是苏遇这辈子最恐惧的时候。

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觉得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南初被推进抢救室苏遇都没反应过来。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安慰季舒一边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帮忙照顾孩子。

苏木宋晗赶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候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苏木问季舒，季舒久久缓不过神来，苏遇挡在季舒前面解释道：“自杀，割腕，正在抢救。”

两人闻言均是一愣。

“怎么会？”

“陈墨谦。”

是季舒的声音，“是因为陈墨谦，她没有放下。”

没有人再说话，这件事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已经订婚结婚，久到大家渐渐忘记那个人那些事。

沉默间，手术室的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样。”

季舒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哭着问。

“抱歉，病人死亡时间是2019年12月23日晚22：33分。”

医生离开了，季舒晕了过去，一时间乱作一团。

第39章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刚认识的那年，她是灿烂的热烈的。后来她变得沉默，清冷。

哪种都好过现在躺在担架上死气沉沉的样子。

……

季舒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哭，有了第一位其她人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病房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哭声，克制的、崩溃的，此起彼伏。

她今年多大来着？

哦，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她32岁生日了。

她没等到。

南初的葬礼是在西郊院子举行的的，来的客人不多，但是每一位都打扮整齐手持一支白玫瑰。这是她在遗书中要求的，她说，她的离开应当是浪漫的。

“也许，她是开心的。”季舒站在门口接待着每一位她生前的挚友。

刘浩也来了。

季舒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苏遇看见他多留意了一下，在访客那一栏他看见了他填写的信息：姓名：刘浩，与死者关系：弟弟。

苏遇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他没记错的话，那天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里也有他。

你看，这世界多小。

他为她学习生活考大学，好不容易毕业了，参与的第一台手术居然是抢救她。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刘浩更懂离别，年少时送走了自己的爷爷奶奶，长大了送走了那个救赎他的姐姐。

这场葬礼举办的很简单，大家在院子里聊天，聊着她的少年时期，学生时期。

每个人脸上甚至带着笑。

她说了，不要哭着送她。

葬礼接近尾声时，迎来了最后一位来宾。

贺敬之身着正装手拿一支白玫瑰，一支黄玫瑰，在访客表关系那一栏填写的是朋友。

他看着她的照片，心里在回想初次见面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记得初见的样子，她惊艳陈墨谦也惊艳了他。

当得知好兄弟与她在一起时他也是真心为他们而感到高兴的。后来陈家出了事，他也不想的，但他没得选，人都是自私的，在好兄弟与她之间他没得选。但是后面他也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知道她回了国他本来想来道歉，没想到得到的信息却是她自杀了……

他后悔了，代价却是南初的生命。

葬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季舒去收拾明景园，南初名下的财产大多都捐献给了福利院，只留下拾昔、明景园和Tavern。

她在酒店的行李也被酒店方送了过来，收拾整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封给她的信。她打开信件阅读完，胡乱的将眼泪抹掉根据指示将楼下信箱里给唐逸的信寄出又回到楼上卧室里找到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